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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8章步步为营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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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也曾怀疑过，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丈夫庞丰的作案可能性基本被排除了。”邓恺举手说道。
“哦？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排除的呢？”
“第一，庞丰家里的条件很殷实，而且他自己也是年薪十几万，所以他不用去贪图死者的那些钱财。要有可能的话也是因为情杀。”
“第二，根据我和黄鸣对小区邻居的走访，王宁和庞丰两人夫妻间的感情还算不错，庞丰待人友好，也比较礼貌，对楼上楼下邻居也都是笑笑的，从没见过他对谁有过矛盾。王宁是一位喜欢笑的女人，和庞丰一样，也没见她和谁吵过架，发生过冲突。平时这对夫妻也都比较低调，邻居们也不知道她和谁有过怨恨。”
“第三，我们也查了王宁的财务外债，发现死者在外并没有欠债的情况，他丈夫也没有债务纠纷，这么看来庞丰没有作案动机。”
正当黑鹰组在讨论案情时，办公室的走廊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音色上可以分辨出是一名女性。察觉到动静，在场所有人全部起身查看情况。走廊上，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瘫坐在地上，在她身边站着和其年纪相仿的男人，男人躬起身子正努力地将她从地面上搀扶起来，男人的力气并不小，无论男人怎么使力，但女人就是不起来。
“是死者的父母。”王晓在詹教的耳边小声提醒道。
“你们就是死者王宁的父母？”詹教几步走上前去，帮忙将女人拉起，说：“我是负责这件案子的领导，我旁边的这位是我们市公安局的局长，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们能帮你们的就一定会帮的。”
“领导，我只有王宁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相信我女儿会被人杀害，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时你们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我希望你们多多提供线索给我们，让我们可以尽快抓住他！”王晓搀扶着女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问，“王宁平时生活有没有仇人呢？”
“我想应该没有。我女儿平时很乖的，很少和别人发生过争执，她根本不会有仇人，我也不知道谁会去杀她。”女人情绪稍微平缓下来，但是她的脸色依然很憔悴，脸上印着泪痕。
“那她和庞丰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好不好？”王晓追问道。
“他们虽然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但我女儿告诉过我，王宁和庞丰他们俩的夫妻感情很好，他们平时就没吵过架，我相信庞丰根本不可能杀害王宁。”女人说道。
“我不相信庞丰能干出这种事情。”身边的男人理智地摇了摇头。
“谢谢你们的配合。如果我们有什么新的线索，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我们还有什么需要问你们的，也会再次找你们一起问，到时候你们配合我就可以了。”
男人佝偻着身子走到我们面前，他带着悲伤和歉意对我们说道：“警察同志，我女儿的事情拜托你们了。多谢你们了！”临走时，男子布满皱纹的手握了握詹教的手，郑重地对警察们鞠躬。
男人抬头用乞求的目光扫过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之后他并没有过多地停留，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出了院外。待老两口的身影消失在我视线之外时，詹教不禁皱起了眉头。
“之前我们的会议还没结束，就被这老两口打断了，现在老两口已经回去了，我们也继续回去开会吧。”
“收到！”
众人也赶紧跑回会议室，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着詹教和于局继续来主持会议。没多久，詹教、于局从外面走近会议室，詹教严肃又郑重地说：“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调查一下，至少从目前收集的线索来看，庞丰是没有任何嫌疑的，而且和王宁有过经济纠纷的人也都没有，可能是我们的基础工作没有到位。王晓，你是他们黑鹰组的组长，下一步的工作指示我就不过多说明，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都交给你来部署。我和于局还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了。”
“明白！”目送詹教、于局离开会议室，王晓又继续作出指示，“第一组邓恺、黄鸣你们两人一组，去王宁工作的书店再次问问看，这次除了王宁的同事，包括她朋友、闺蜜都需要详细问清楚，不能遗漏一个地方。务必把每一处都需要落实到位，不能把任何一个人放过。”
“第二组，由江承和我带队，我们会再次去一趟庞丰的公司，问问庞丰最近的债务情况。这次我们尽可能需要问得更加详细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散会后，黑鹰组分成两组马不停蹄地前往王宁的工作单位和庞丰的公司，他们没有时间休息，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吃饭也是随便扒几口饭或者方便面，吃完了他们就出发去调查了。有时候水都喝不上一口。没多久，第一组就来到王宁工作的单位——西西弗书店。
他们来到前台，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询问前台工作人员：“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现在这里比较忙，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你认不认识王宁？”
“认识啊，最近不是听说她死了吗？”
“对。你和王宁的关系怎么样？”
“我和她就是普通同事的关系，和她不是太熟悉，不过我知道谁和她关系比较好。”
听到这一个消息，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他们很激动地问：“你知道她是谁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她叫沙笑珊。她是王宁最好的朋友，也是在西西弗书店的工作人员，平时她们俩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中午吃饭也是在一起，王宁基本有什么话都会和沙笑珊说。”
“那自从王宁死后，沙笑珊有没有说些什么？”
“这倒没有。”
“那她今天有没有来上班？”
“没有，她今天休息，你们可以到她家里去。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她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你们去之前可以先和她打个电话，就怕她周末不在家。”
“好，谢谢！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问题，还会继续来的。”
随后，邓恺、黄鸣便来到了沙笑珊的家，可是沙笑珊却不在家，通过邻居才知道，沙笑珊出去了。他们给她打了电话，听沙笑珊说，她马上回来。
没多久，沙笑珊就从外面回来了，她抱有歉意地说：“你们一定等了很久吧？快进来吧。”说完，沙笑珊就打开了房门。
一进门，整个户型结构看得一清二楚，房屋面积大约四十五平方米，一室一厅结构，左侧是卧室加阳台，右侧是厨房、客厅和厕所，沙笑珊礼貌地说：“你们先坐在这里，我给你们倒水喝。”
“没事，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们肯定想知道关于王宁的事情吧，我确实知道她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王宁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那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杀死王宁的凶手肯定是她老公——庞丰。庞丰这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赌博输了一大笔钱，没钱了，天天问王宁要钱。王宁没办法，只好拿钱给他，不拿钱她这份工作就要丢了，毕竟她的这份工作，是靠她老公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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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王晓他们来到庞丰的工作单位，找到负责管理庞丰的责任人，得知庞丰出差了，难怪距离案发过去这么久的时间，庞丰一直都没有来认领尸体。
“那庞丰和他妻子的关系如何？”
“庞丰和妻子的关系挺好的，每次庞丰没有吃饭，王宁都会给他送饭，我们都调侃庞丰有一位仙女妻子，不仅美若天仙，而且贤惠，他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这是他的福气。说真的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庞丰，不过这种事情我们可享不来，没有那个命。”
“那庞丰平时对他妻子好不好呢？”
“挺好的。他妻子的那份工作也都是他帮忙介绍的，当时那个人就是我，是庞丰托我帮忙，我就给他妻子介绍了那份在西西弗书店的工作。本来我是不想帮忙的，是庞丰求着我，所以我也就同意了。不过能看出庞丰对他的妻子也是真的好。”
“那平时他的为人怎么样？”
“庞丰性格和善，平时也没见他和谁有过争吵，你说他遭人报复，把他妻子杀了，这完全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那庞丰有没有赌博的习惯？或者说他最近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我从来没有听过他说，不过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反正他肯定是不赌博的，之前他就曾骂过那些赌博的人，害人害己，他也说他一辈子都不会沾染上赌博这种恶习。”
听完，王晓有些愣住了，按照他的说法庞丰应该是最讨厌赌博的，可是邓恺他们去询问沙笑珊，沙笑珊却说庞丰因为赌博把钱都输光了，这明显和林业局说的不符合。
到底是谁在说谎？是林业局的人？还是王宁的闺蜜沙笑珊？或许他们两个人都在说谎。
“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我们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还会继续来问的。”
“行，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
而这个时候，陈萧和骆洁一直待在毒化室，等待死者王宁心血、肺血和胃内容物的毒化检测报告。陈萧这个时候一直都是比较紧张的，他要确定他心中想法是不是能够得到证实，完全就看这次的检测结果了。
等待的时间越长，陈萧越是忐忑不安，虽说结果可能正如陈萧心中所推测的那样，但面对一个未知的结果，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不安。好在，检测样品提早就送了过去，他们也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结果就出来了。陈萧从鉴定人员手中接过那份报告，他别提有多激动了，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检测结果正如陈萧所想的，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会忍不住兴奋不已。这或许就是黑鹰组他们说的成就感。
“师父，检测结果怎么样？”
“八九不离十。骆洁，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现在通知他们，一小时后所有人到大会议室开会，必须所有人都要参加，不得请假！”
“是。”骆洁从来没见过她师父这个样子，这还是第一次，她知道师父这个样子，一定是有急事，她不敢耽搁，率先就给王晓打了电话，王晓听见骆洁这么说，肯定是有紧急的事情。王晓和陈萧在一起工作时间最久，彼此又相互明白，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下一步需要怎么做。这就是黑鹰组彼此的默契。
在王晓挂断骆洁的电话后，王晓即刻拨通了詹教的手机：“詹教，刚刚陈萧联系我了，他。”
王晓刚想说下一句，话茬就被詹教抢过去，詹教回复说：“陈萧第一时间就和我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都先回来吧。”
王晓给所有人挨个打电话，听见王晓的电话，他们都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往大会议室。等所有人都到齐后，陈萧才开始缓缓道来叫大家开会的目的。
“刚才，毒化室那边的检测报告我已经拿到了，至于死者王宁的真正死因，我们法医这边也已经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首先王宁表面没有外伤，生前也没有遭受侵害，指甲里也没找到凶手的皮肤组织，这说明嫌疑人完全是在王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人。从死者的衣着上可以看出，王宁生前穿着是睡衣，而且是那种吊带裙，所以她死前见到的人应该是和死者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初步怀疑可能是她的老公，也就是庞丰。”
“第二，这是此次会议的关键，即王宁的死因，她所中的毒经过化验，为河豚。我们在尸体解剖时，采集了死者的血液，血液里确实含有河豚毒素，达到了致死量。也同样提取了胃内容物，发现了河豚肉，从死者的尸表检查和尸体解剖共同分析，死亡症状和脏器损伤都符合河豚中毒的症状。”
“那一般怎么会河豚中毒呢？难道是有人故意给她吃河豚肉吗？”黄鸣好奇地问。不过黄鸣这么一问，倒是把大家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毕竟这河豚中毒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案子，之前大家也都没有碰见，陈萧倒是碰过一两次。
“也不能这么说吧。可能嫌疑人自己都不知道这河豚有没有弄干净，可不可以吃。我国近年来引起河豚中毒案件发案率比较高的有毒动物之一，这些河豚中毒案件的原因多是因食用烹饪不当或误食河豚所引起。而且河豚体内毒素包括河豚毒素、河豚素、河豚酸和河豚肝毒素等，主要在脏器、血液中分布较高，且化学性质稳定，日晒、腌渍和一般烧煮均不能破坏。还有一个原因，缺乏有效的解救措施，因此，死亡率较高。”骆洁解释道。
骆洁作为一名法医，对于这些理论知识掌握得还是不错，陈萧也不用一个个去解释一遍，这些事情完全都可以交给骆洁去做。这样下来，陈萧倒也省事不少，他忽然觉得有助手还是不错的，以前他可没有这种感觉。
骆洁解释后，陈萧又接着刚才的话下去说：“河豚毒素是一种剧毒的天然神经毒素，是毒性最强的非蛋白类神经毒素之一。它对动物的致死量比剧毒的氰化钠还强1250倍，只要5千万分之一浓度的毒素，即可引起动物神经麻痹。河豚毒素进入人体后产生检毒样作用，对随意肌，包括呼吸肌产生进行性麻痹作用，使神经、肌肉呈麻痹状态；对中枢神经系统和外周神经也产生麻痹作用，出现感觉神经麻痹，继而引起运动神经麻痹；剂量大时导致血管、运动中枢麻痹，出现血压下降及呼吸困难，最终因呼吸中枢麻痹、呼吸衰竭而死亡。这是河豚毒素的毒理机制，从而引发比较特殊的尸体征象。”陈萧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ppt。
“你们看，这是死者的胃和肠道都有胀气、显著扩张的现象，胃黏膜出血，胃壁扩张变薄；肺及脑有淤血、水肿的征象；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尸表检验的征象，比如肉眼可见眼结膜点状出血，口唇青紫，和一般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尸体征象大致一样，这是由于河豚的毒理机制，这个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河豚毒素的定量检测方法较多，主要有生物测定法、理化检测法、免疫化学测定法。生物测定法特异性较差；理化检测法以高效液相色谱法及气相色谱-质谱联机法较佳；免疫化学测定法是最近新研究出来的一种技术，主要以河豚毒素单克隆抗体为基础，采用elisa定量检测河豚毒素。elisa又称酶联免疫吸附法，将已知的抗原或抗体吸附在固相载体(聚苯乙烯微量反应板)表面，使酶标记的抗原抗体反应在固相表面进行，用洗涤法将液相中的游离成分洗除。常用的elisa法有双抗体夹心法和间接法，前者用于检测大分子抗原，后者用于测定特异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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