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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步步为营7-8
7
“按照这么说，王宁有可能是因为误食河豚或者烹饪不当导致中毒死亡，那这件案子就可以按照意外事件来处理了，并不是杀人事件。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结束了。”江承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可陈萧接下来的话语，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把大家的火熄灭。
“不能这么说。如果是误食或者烹饪不当，那为什么房间和厨房翻的如此杂乱呢？王宁不可能中毒了肚子痛得半死不活，还要拼命去找自己的钱财吧，这也说不通吧。还有最重要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发现自己肚子痛，第一时间应该是拨打120才对，来不及报警，手机应该在她的尸体附近，或者掉在地上，可是现场照片可以很清晰地反映出，当时她的手机整齐地摆在床头柜上。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我想大家心里面比我还明白吧。”芷若接过陈萧的话继续说。
“如果她拿不到手机，那她就不能报警。而现在手机正是在床头柜，除非是当时她毒发时，她的手机根本就不在床头柜，在事后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这么一说，当时现场就一定存在第二个人了。而这个人就是拿走死者手机的人，也是本案的凶手。”
“接下来该轮到我来说几句吧。其它东西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我说说对你们的建议。我们从案发现场勘查分析、尸体征象、死者衣着等综合判断，嫌疑人可能是死者的熟人，在前期的走访工作中，你们通过对死者邻居询问，平时也就王宁和她丈夫庞丰居住在这，案发当天又没人来找过死者，对死者最亲密的人在排除死者无外遇的情况下，应该就只有她的丈夫。”詹教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很平淡、沉稳、老练，这是一位老刑警该有的样子。
“我们去了庞丰的工作单位，他单位负责人也告诉了我们他去出差了，要过几天回来，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当天不可能去杀人。我们昨天晚上就通知他回来，可能已经快到了吧。”
“这点我已经知道了。虽然庞丰在出差，有不在场证明，但他可以中途回来，杀完人后再偷偷回去。这么做不仅没人知道，而且还有人为他制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詹教当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关于庞丰有没有在中途回来我也想过了，我们也核实了，火车和飞机都没有他的购买返回信息，所以他不可能从中途返回a市杀害他的妻子。”黄鸣依然辩解道，仍相信自己的想法。
“你先别激动。你前期基础工作做的很不错，也很仔细，但你忘记了一点就是他可以不坐飞机和火车，完全可以自己驾车回来。要想证明我们的推测是对的，后面我不说，你应该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我明白了。我会和言季东一起去高速交警支队去查看周边监控录像，谢谢詹教的提醒，之前是我考虑得不周全。”黄鸣抱有歉意地说。
散会后，黄鸣和言季东立刻赶去高速支队，a市所有的高速路口有七个，他们俩需要一个个去查看。
邓恺带着江承去了一趟赌坊，根据王宁闺蜜沙笑珊所描述，庞丰经常去赌博，她也向警方提供了庞丰经常去赌博的地方。如果庞丰平时常赌博，那他欠下来的钱财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在赌坊结下来的仇怨肯定不少。
“你就是赌坊老板吧？我们是刑侦总队黑鹰组的警察，来这里是需要问你几个事情，你见过这个人吗？”邓恺拿出庞丰的照片给赌坊老板辨认。
“见过，他经常来我这里赌，不过他的运气可不好，输了挺多钱的，赌什么输什么，最近几天好像都没见过他来这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原因。”
“那他和这里的人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这倒是没有。他也输的起，一看他就是不缺钱的主，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钱人，没有钱我们也不会给他进来。不过既然这些人想继续赌下去，我们也不会去阻拦他们，除非他们其中有人和另外的人发生争执、有冲突，我们才会出面解决这些。”
“那他有没有说些什么呢？”
“他说过他是在林业局工作的，有不少钱，他说过几天，他还会再来，把那些输掉的钱重新赢回来。他还说过他给妻子买了一大笔保险，等他妻子死了后，他就能得到一大笔保险金。”
可能庞丰杀害他妻子的动机就是因为这笔保险金，如果他妻子是因为意外情况，那庞丰就能获得这笔丰厚的保险金。看来他们下一步就要去保险公司了。
晚上大约七点左右，庞丰赶到了公安局认领妻子的尸体，虽然他哭得特别逼真，表演得特别像，他自以为没人发现他的诡计，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黑鹰组早已看穿他的诡计。黑鹰组现在还不揭穿，既然他还想演就让他先继续演下去。
“警察同志，你们要尽快抓住杀害我妻子的凶手，她死得好惨。我妻子平时没什么仇人，不知道谁会杀死她，一定是她的朋友。肯定是他，一定是他杀了我的妻子。”
“他是谁？”
“他是我妻子的老板，叫于言，他见我妻子姿色美丽，便向她告白，但是我妻子不同意，所以他献殷勤，天天纠缠她，我妻子拒绝他，所以他就怀恨在心。”
“至于是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们还会去调查清楚。案发当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那天早上我就被领导派出去出差了，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外地。”
“但是你也可能中途赶回来杀人，毕竟第二天上午才开会，当天晚上你完全有时间杀人后再赶回酒店，你出差地离a市并不远，来回三个小时就够了。你和其他几个同事也都不是分在一个房间，你的房间就你自己一个人，所以当天晚上你出去了他们就根本不知道。”
“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死了我的妻子吧？第一个我完全没有杀人动机；第二个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我那么晚离开酒店，酒店前台一定会注意我，如果不信你们完全可以去问酒店前台；第三个当天晚上我同事还来我的房间找过我，我还和他们对话了，你们也可以去问他们。”
“没想到你这么自信。或许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在和我们一直装下去，你不去奥斯卡当演员，真是有些可惜了。其实在你刚才说话时，你就已经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王晓笑着说。
“你刚刚说的那些供词，应该是你事先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你的瞳孔有着明显变化，包括你眼珠的转动方向，”
一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的方向会透露他是否在说实话：一个右撇子说话时如果看向右边，说明他的右脑半球正在运作，而这个区域是专门负责创造和设计的——也就是说他在编谎话。反之，如果他看向左边，那就是在理性而有逻辑地回忆事实。
“你当时眼珠是看向右边的，这说明你当时在编造你的谎言。”
人们其实很少会记住发生过的所有事，回忆的时候一般会反复纠正自己，比如：“我回家，然后打开电视——哦，不对，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坐在电视机前的。”而说谎者早已在头脑中把一切情景设想好了，会有条不紊地说出来，而且避免在陈述时说自己记错了，以免暴露自己。
“你回答得那么清楚，还有两天前的事情，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记忆力。那要不要再请你回忆一下你两天前吃了什么，说过什么话？”
“你们没有证据，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完全不能当作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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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若很明显看出庞丰现在很紧张，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脚尖慢慢地往外挪，指向了大门的方向。
8
“你不是说想要证据吗？那我们就把证据一个个地都摆在你的眼前。”
第一个证据，高速公路的监控探头录像，很清晰地拍到案发当天晚上六点多庞丰开车回到了本市，并进入了案发小区。
第二个证据，租车公司的出租记录，当天下午大约四点多庞丰向神州租车公司租了一辆普通的小轿车。还有庞丰的通话录音。
第三个证据，运营商公司的通话记录，庞丰给自己另外一部手机打了电话，电话是处于一直通话的状态，当时庞丰同事敲门，庞丰虽然在外面，但庞丰可以用另外一部和同事交流，让他们误以为庞丰是一直待在酒店。这个通话时间长达五个小时。
第四个证据，当时酒店前台自然是不认识庞丰，庞丰当时穿着的是租车公司人员的衣服，黑鹰组也去询问了那位工作人员，证实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酒店监控也拍到了两次租车公司人员体型，身高完全不一致。
第五个证据，保险公司找到了庞丰当时给他妻子购买的那份人寿保险，受益人是他自己。在赌坊庞丰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庞丰也欠下了巨额负债，他只能通过这笔保金来弥补，不然就会被发现庞丰挪用公款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五个证据，现在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庞丰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颤颤巍巍地看着面前这些证据，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但我还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弄不明白，你是从什么时候策划你的这个计划？”
“从结婚前我就开始慢慢筹备我的计划。我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我不会让它就此毁掉的。杀妻的目的是为了偿还炒股、炒虚拟货币而欠下的巨额债务，与王宁结婚时，就已有骗保想法。她这个傻女人，怎么就那么相信我！”
王宁和庞丰新婚刚刚才两个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没想到庞丰这么狠心杀害自己新婚两个月的妻子。王女士的亲属告诉黑鹰组，事发当天，电话、微信都联系不到王女士，担心她出事，找同事帮忙到她住处去看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对于王女士结婚一事，其家属称知道这件事，而且也觉得庞丰这个人挺不错的，有正当工作，又是在林业局工作的，家里亲戚都觉得挺好，以后王宁嫁过去不会跟着吃苦。
庞丰此前曾有过一次婚史。但直到案发，双方家人都不知道庞丰曾结过一次婚的情况。他们都以为庞丰还是初婚，虽然他和王宁结婚时，已经离婚了，但毕竟他此前有过一次婚史，隐瞒了对方亲戚，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的河豚毒素是怎么来的？你又是怎么下毒的？”
“2020年4月26日，庞丰让王宁通过网上投保了一份保额为200万的定期寿险。在保险90日免赔期即将到期时，庞丰于2020年7月20日与王宁结婚，在2020年7月24日让王宁将保险受益人从其父亲变更为配偶庞丰。自2020年6月开始，庞丰多次网购河豚毒素。”
王宁家属在刑事附带民事起诉状中提到，王宁只是庞丰众多女性朋友之一，从投保、结婚到更改受益人，都是庞丰诱导王宁完成。
随后，庞丰被拷上手铐直接逮捕，虽然他下跪向王宁父母求情，但王宁父母并不原谅他，只希望法院有一个公平的判决。
庞丰是林业局一位在职编制人员，可是他却因为一己私利，伤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说到底还是因为贪财。
“师父，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会这么坏？”江承问。
“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你，按照百家争鸣，人之初和人之恶，人永远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就算是自己的妻子或者父母，也在所不惜。”
“我当然也知道你说的。可我不懂。算了，我们还是讨论下玛门组织，这个组织可没有表面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特别是这个组织的老大，听说是某个高官，特别聪明，能玩弄人于股掌之间。”
芷若好奇，她记得她可从来没有和江承说过这些，为什么江承知道得如此详细，她问：“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我爸的笔记上看到的，之前我都没有发现这些事情，昨天我整理我爸遗物的时候看到的，他讲到玛门组织是一个非常庞大的黑恶势力组织，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和这个组织对抗的，而且玛门组织背后似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但具体那个势力是什么，在我爸的笔记里面没有写到。”
“那有没有说玛门组织的大老板是谁？”
“这个在笔记里面也没有写到，不过他有说他们的下线倒是有很多，有一线公司、也有某些高层领导，他们似乎抓住这些人的一些秘密，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会变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是听我父亲不小心说出来的，当我要问具体是什么，父亲就立马不说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父亲的笔记？”
“可以。”芷若从江承手上接过笔记本，这本笔记本有些年代了，页面都已经发黄了，芷若从笔记本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这页怎么撕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也发现了这页被撕掉了，我在家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这页纸。我怀疑我父亲的死亡和他们有关，这页纸可能是记录了他们的证据，这页纸可能是被他们撕了。”
“你父亲在笔记本里还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没有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但我父亲不可能不留下证据，可能是什么我没有发现的。所以我今天带过来是想让师父帮我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可能我需要把笔记本带回家。”
“没问题。”
“你能多和我说说你父亲的事情吗？”
“不了，对于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也比较少，我只知道小时候是我妈把我拉扯大，我几乎很少和父亲见面，慢慢长大了我才知道父亲是一名警察，是老侦查员，很少回家。每次回家我都会缠着他讲案子，我就当作听故事，我其实特别享受和父亲这样的时光。在我高三的时候，那时候学业很紧张，晚上还有晚自习，下课都晚，所以我平时都住在学校。有一天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母亲告诉我父亲牺牲了，我一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母亲特别悲伤，但母亲特别坚强，坚持工作，供我上大学。”
“那你为什么要上警校？”
“虽然父亲牺牲了，但不管怎么说，父亲的心愿就是我能继承他的意志，继续做警察。这些遗物我妈都藏起来了，本不打算拿出来给我看，我也是不小心翻到了，才知道可能我父亲的牺牲是因为某个巨大的势力，他们想要杀人灭口，我母亲不希望我做警察，也不想我继续调查下去，她知道如果我继续坚持调查，可能面临的情况会和我的父亲一样。虽然我也不想，可能我不能看见我父亲白白牺牲，我父亲临走前应该和我母亲说了一些什么话，但我怎么劝，我母亲就是不说。”
“我知道了，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你母亲了。”芷若从江承的话和他父亲的笔记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刺破黑暗的那束光！打破黑暗，寻找黎明，这是她一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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