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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嗝嗝知道阿思翠想要说些什么,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对于父亲和戈伯来说,是一件怎样难以接受的真相。
而他也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无论是他还是阿思翠,只要提及一次,心中就是犹如被利刃划过的痛,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不堪回首的过往,都是宁可放在心底深处,永远都不被提及的。
可是他偏偏不会阻止,也不能阻止。
而阿思翠那带着凛然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慢慢的重新在他耳边响起。
“其实,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们对el放下心防,无意间透露了小嗝嗝的行踪导致他被el的人截杀狙击,博克的未来,并不会那么的凄惨,我知道他的为人,也比谁都了解他,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选择带领族人向南进行全岛迁徙,而只要他活着,el组织的人就绝对不敢真的拿博克怎么样。”
“所以……造成这一切不可挽回后果的人,不是别人,是博克人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杯子里温热的水泛上来的烟气,一点点遮掩住了她眼底的悔痛和悲伤。
“在和el接触的三年之中,除了小嗝嗝和戈伯之外,剩下的管事者,都慢慢的被el劝服,一次次的向小嗝嗝进言,想要带着全岛的人和龙迁徙到el所在的地域,都被小嗝嗝直接驳回,不予考虑,而戈伯和瓦尔塔阿姨,尽管站在小嗝嗝这边,却对管控其他管事者有心无力。”
“是以el组织的最初计划,首要条件,就是杀死小嗝嗝,也成功的……在其他管事者的怂恿下,从我们这里,得到了小嗝嗝的去向,从而有了机会对他进行的截杀……当时……跟着他一起出海的小分队,无一生还。”
“小嗝嗝死后,他们伪造了事实,骗取了全岛人的信任,全岛向南迁徙。”
慢慢咬紧了牙关,在提及全岛迁徙的那一瞬间,阿思翠全身的气息猛然间变得激荡起来,她的目光变得无比的愤怒而又充满着恨意,却在抬头看向史图依克和戈伯时,化为了更深沉的绝望。
“el的领域,在距离博克长达五个海域的外域,我们长途跋涉迁徙到那里,等着我们的,却是人心的地狱。”
“那里是炼狱,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人性炼狱。没有人懂得为什么前一秒还在对你笑容可掬称兄道弟的人,在后一秒却能把利刃捅进你的心脏,他们当着博克人的面,撕掉他们友善的伪装,囚禁了所有的人,当着他们的面,虐杀他们驯服的龙族,抽干它们的鲜血,剥开它们的筋骨皮肉,让它们的主人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在绝望中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史图依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阿思翠,听着她口中的话语,看着她清秀漂亮的脸一片惨白的狰狞,几乎无法想象她口中的地方,究竟是一个怎样残忍而毫无人性的世界。
而阿思翠剩下的叙述,让博克的现任首领再也忍不住满身的怒气,一巴掌拍在木桌上,陈旧的木桌因为他怒气冲天的一击瞬间坍塌,再无修复的可能。
“首领……博克岛所有的人和龙都死了。除了我和无牙,一个都没有剩下。”
史图依克已经是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死死瞪着眼前看似平静的阿思翠,胸膛剧烈的起伏,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能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见他这副模样,而阿思翠的神情似乎也有点不对劲,小嗝嗝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阿思翠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再说,随后又走到史图依克和身边,无可奈何的拦住了几乎快要怒气爆棚的父亲。
“爸爸,您冷静一点。剩下事情,还是我来说吧。”
被儿子拦住的史图依克总算从那烧心的怒火里挣扎出来了些许,他低头看着儿子平淡的表情,颤抖着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嘴唇颤抖着,许久才长长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垂头丧气的重新坐在了一边。
知道他是在为过去的他们痛苦和惋惜,为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愤怒而自责,小嗝嗝叹了口气,走到父亲身边,把手轻轻放到了父亲的掌心里,任凭他紧紧握住。
“el一直在用龙族做实验,他们希望能够从龙族的生命中寻找到长生的秘密,博克的人和龙,都是他们野心的牺牲品,而他们虐杀了龙族,利用龙族的血脉和灵魂力量来创造所谓凌驾于生命之上的灵魂,而无牙……和我,就是他们的试验成果之一。”
这句话一出,震惊的不仅仅是史图依克和戈伯,就连阿思翠和无牙都猛然愣住里的,四双眼睛不错眼的看向瘦弱的少年,看着他沉寂的目光,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得只剩下火盆燃烧的声音。
“不用这么惊讶,阿思翠,无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当然……这个猜测,并不是没有来由的,我怀疑,我在海蚀柱上遇袭,跌入深海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死去,而真正死去的地方……可能也不是在那里。”
他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掌心,沉默了一瞬后,才重新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重新醒过来之后,重新遇到了无牙,在那之后,在第一次驾驭风中飞的那天,发现我自己也和无牙一样,开启了灵魂层次,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在意,直到……我的身上,出现了这个。”
他心思微动,淡蓝色的龙鳞悄然出现在了他的手腕间,他看着身上那莹蓝色的光辉,却到底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史图依克看着儿子身上的东西,只觉得灵魂被雷神用雷狠狠的劈了一道电光,却也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在这个时候落下泪来,就连戈伯也看着小嗝嗝手上的鳞甲,再也忍不住偏过了头,不敢再看。
他们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的儿子,他最疼爱的徒弟,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被那群禽兽不如的人为试验品时所受到的折磨,哪怕显然现在的小嗝嗝并不记得的那段记忆,也不代表他所经历的东西,不沉痛,不悲哀。
两位长辈忍得住,小嗝嗝背后的无牙却在也忍不住了,它凑上前轻轻嗅了嗅小嗝嗝手上的鳞片,低低的呜咽了一声,偌大的翠绿眼睛里瞬间涌起了晶莹的泪水,它伸着舌头一下下的去舔少年细瘦手腕的上鳞甲,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少承受一些过去的伤害似的。
被无牙这种举动锥得心里难受,小嗝嗝抱住它的头轻轻蹭了蹭,在灵魂意念中缓缓安抚着自家龙显然无比痛苦的情绪。
【对不起……小嗝嗝,对不起……】
灵魂意念中,龙族的声音里满载的悲伤,一声声的道歉让小嗝嗝心中发酸,却也只能一遍遍的轻声在意念中安抚它崩溃的情绪。
【无牙……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别这样好吗?伙计?别这样……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咱们都好好的,没事的。】
在小嗝嗝一遍遍的安抚下,无牙总算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重新在他身边趴下,头却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不放,直让史图依克和戈伯看得一阵阵的心酸。
等安抚好了自己的龙,小嗝嗝才抬起头看向父亲,说出了让史图依克和戈伯都震惊到愕然的话。
“爸爸,博克的经历,并不是全部,el的野心,也并不是止步于博克的灭亡,他们的野心,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人类和龙族这两个种族,彻底的毁灭。所以……我希望您能帮助我,帮我……扭转这个在过去已经注定,却在我们的未来还没有到来……最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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