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元锐立忽然用犹豫地语气开口问:“其实前面那句话我还是有些没听明白,这恒姜王和孝惠王之间,这颠来倒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真正的孝惠王只做了三天国君就去桐树山升仙了,孝惠王不是还好好地还在久宛国做国君么”
他这一问,端墟乐了,其余几人包括僖王也都乐了,紧张的氛围顿时舒缓下来,闹了半天元将军还一直在推敲前面的那句话,还没有转过弯呢。
端墟又耐心解释了一遍:“如今的孝惠王只是一个躯体,孝惠王的躯体中,乃是恒姜王的元神。那恒姜王当年传位与其子,却在其子即位之后,立即以夺舍之术强行与其子互换身躯,由其子带着他的身躯去桐树山中修炼升仙,而恒姜王自己则留在了其子的身躯之中,继续留在久宛国做国君。此后几代,皆是如此,恒姜王每次传位与下一任太子之后,便会强行与新君换躯,因此,如今的孝惠王并不是孝惠王,而是他的五代祖恒姜王。”
端墟翻来倒去,又细细地讲述了一遍,这一次,他觉得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了。
元锐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声,却继续犯糊涂,想了想又问:“可是这件事情与我们玥阖国有什么关系久宛国在奉楼国的东边,与我玥阖并不相邻,除了大礼相通之外,并无多余瓜葛啊。管他孝惠王究竟是谁,只要他不攻打我玥阖,便不必理会吧。”
大概在元将军的心里,只要没有战事冲突,就可以当那个诸候国不存在,此种心态也是极难得。
端墟一笑,说道:“我此番前来,便是想帮助玥阖国振立国威,至少,要帮君上吞并了厌涂国和久宛国。”
元锐立挠着后脑勺,也不顾什么君前礼仪,脸上是十分费解的表情,继续问:“要攻打厌涂国这个倒好理解,但那久宛国与我玥阖国之间隔着一个奉楼国啊,如何攻打何谈吞并除非,除非将那奉楼国也一道吞并了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吧。”
端墟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正是要将奉楼国也一并吞并了。”
听到这里,僖王终于再次开口,他使劲摇头道:“说得倒轻巧,此事谈何容易,更何况,寡人从来没有过那样大的野心啊,只要能打得过悍殇国和厌涂国,寡人觉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元锐立立即附和着点头。
僖王继续说:“做人莫要野心太大,为君者更不可好大喜功,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先想一想本国的百姓和子民的生计,其次,再谈论其它。民不安,国不立,百姓安生才是一国的根本啊。”
元锐立跟上附和:“是的,君上说得对,穷兵黩武乃是国之大忌。”
端墟却执意再问:“那么,奉楼国不也与我玥阖相邻,为何不提防范奉楼之事”
元锐立替僖王答道:“奉楼国虽与我玥阖相邻,但两国之间隔着山水,这些年来又互相无犯,因此暂时不必考虑奉楼那边,眼下,最棘手的乃是厌涂国。”
端墟似乎想说什么,却略有些踌躇,最终只说:“臣有计策,听与不听,由君上决定,成与不成,由天意决定。”
僖王却不再接端墟的这句话,却问:“寡人且问你,你与那久宛国的恒姜王之间可是有深仇大恨”
端墟一笑,心说这僖王果然也是极聪滑的,他想了一下,抬起头对僖王直言相告:“没错,不共代天。”
僖王听到这四个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如此啊,哈哈,商人无利不起早,士人无利不献策,你此番一来,开口就提久宛国,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你既能如此说,寡人倒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能否再详细说说究竟是何因由这样寡人心中就能更踏实一些了。”
端墟便如实说:“恒姜王抢走了我深爱的女人,本门一件至为重要的法宝也落在久宛国的王宫中,师尊在临死前曾嘱咐我,务必要设法拿回法宝。这三百多年来,此心未改,此恨难消,因为这两个理由,我恨久宛国不足为过吧。”
风倚鸾和楫离同时惊讶地问:“原来你的小师妹是被久宛国的国君抢走了是那恒姜王吗难怪啊”
此时风倚鸾终于听出了个大概,她心说,端墟是不是因为此行被小师妹下了毒,所以气昏了头脑,所以这才刚见到父王还没有说几句话,便想用话套着父王想让父王去攻打久宛国,父王和元将军又不傻,岂能被这三言两语就忽悠了端墟啊端墟,你究竟要做什么
好几天没有么么哒了,么么一个
第149章有故事的人
端墟转头看向风倚鸾和楫离,摇头道:“一言难尽啊。”
看端墟的表情,他似乎不想在僖王面前继续详说此事,不想透露更多的信息。
僖王却赞道:“极好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能爱敢恨,极好只是攻打久宛国之事,对寡人来说还远得很呢,再议不迟、再议不迟。”
端墟悠悠地点头说道:“臣不急,无论要等多少年,臣都等得。”
因为只要能弄到充足的制造躯体的材料,端墟就不会死,所以他才敢说这样的话。
端墟的话音还未落,僖王忽然又把脸一翻,用阴沉地语气问他:“如此说来,你是想借本王之力,来为你报复一己私仇你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啊”
端墟并未被僖王的语调吓到,他神色平平地说:“也并非如此,若能攻下这几国,对君上和玥阖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可以振国威,让玥阖国成为一方之霸。”
僖王冷冷地,丝毫不为所动,不屑地说:“寡人暂时没有考虑那么远,更何况,太过于强大并非好事,会被圣帝死死盯上,不得安稳。寡人的心思很小,只求不被他国欺负,只要能长久活命就很好了。”
端墟一笑道:“君王既无意,便暂且不提也罢。”
说到这里,他终于把话题引回到了人头上,说:“我很好奇,君上为何会对这颗人头如此感兴趣”
僖王终于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看着端墟说:“实际上,寡人并非是对人头感兴趣,而是对你和你的这副身躯感兴趣。”
端墟顿时装出紧张的样子,裹紧了衣领,故意说:“臣竟不知君上居然有此种爱好”说着,他看了淇妃一眼,淇妃一愣,随即掩口而笑。
僖王却赶紧解释道:“你大概误解了寡人之意,寡人很想知道,这人头,还有你如今的这副身躯是如何炼制出来的换躯所用的术法与夺舍之术有何区别”僖王终于一口气把他想问的话全都问了出来。
“君上想问的原来是这个啊”端墟继续卖关子,搔着僖王的痒处,却偏偏就是不肯痛快地说。其实,早在他制做那颗假人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该说什么,同时,他还想再摸一摸僖王的脾性和耐心。
于是他先绘声绘色地,将杀死卫猽逃出王宫的经历又详述了一遍,听得僖王抓耳挠腮地直着急,却不好意思催问,另外,这是僖王听到的第三个版本了,不过这一次端墟所讲的,才是最接近于真实的事实。
随后,他才讲述了他如何解魂离体,如何舍身,元神如何飞回宗门,如何附魂进入新躯体的过程,听起来十分详尽,但实际上,只要涉及到关键之处,他便略过不提,因此僖王听完一遍,只如同听了一个精彩热闹的故事,却依然不得要领。
僖王身体前倾,两眼发直,如获至宝地看着端墟,说道:“寡人便料到了爱卿果然会这样的术法爱卿可否将此术教与寡人至于条件,你尽管开口即可,只要寡人能办到的,都必定不会推辞”
风倚鸾想,两人这才算是终于说到正题了吧,僖王之所以连夜在此等着要见端墟,只怕就是为了这造躯引魂的术法。只是不知道僖王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术法如此感兴趣,为什么一心想学呢,而且表现得如此迫切,以至于连君王的矜持都不顾了
但是端墟却摇头说:“在我不知道君上究竟想以此术派何用场之前,我不能将此术教与君上,请恕臣无礼,就算君上杀了我,我也一样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是死不了的。”
僖王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下才咬着牙说:“此事并不只关系到我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能直言相告。”
结果,僖王和端墟又你一言我一语了扯了一起来,双方都不肯松口,各自守着必守的秘密,再不肯多吐露半个字。
风倚鸾和楫离听得直打盹,眼看天色已经快亮,僖王才终于说:
“罢,既然爱卿不愿意将此法教与寡人,寡人也不强求,你我君臣来日方长,再者忠心与信义,都不是一天一夜便能建立起来的,还需要假以时日。爱卿若愿意讲时,寡人便随时虚心求教,虽然寡人等不得太多时间,但几十年,至少也还是有的。”
端墟一笑道:“君上雅量,臣敬服,那便待以时日,再议此事不迟。”
端墟同僖王讲话还真是不客气,僖王也不介意。
风倚鸾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心想,今天这一夜算是白搭进来了,两人你言我往,却没谈出任何结果,端墟既没有说服僖王,僖王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两人居然又都不着急了,也不知道又在各自打着怎样的小算盘呢。
僖王叫来了高解熊,吩咐他给端墟安排住处,僖王为了表示他对风倚鸾他们并无戒心,干脆让端墟与楫离一同住在了丹房内。
此外,又将宫内收藏的好琴赏赐给了端墟一张。
丹房和仙草堂的小药童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位上大夫,都是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最多只敢在私底下偷偷地议论一两句。
天亮之后,风倚鸾回烟霞院寝宫补觉,近午时起来,仍去武殿中修炼。
到了傍晚时分,她才去丹房找楫离,两人在仙草堂的小凉亭中,听端墟抚着新得的七弦琴,在苍凉哀婉的乐曲声中,才听端墟继续讲述起了小师妹的事情。
“当年,是我怂恿她混入了久宛国的王宫中,没想到,那恒姜王却对她日久生情,小师妹贪恋王宫中的富贵,不愿再回头,并且将本门的法宝魂杖偷走,带到了宫中。”
“混账”楫离很诧异地问,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是魂杖。”
端墟耐心地解释了这两个字,又说:“当年炼制此法宝之人大概并没有多想,就取了这样的名字,以至于每每提及,就总有人误听误解。”
“哦,原来如此。”
端墟继续讲述道:“小师妹以媚术诱惑恒姜王,说服他放弃升仙,并使用魂杖,替恒姜王夺其子孙之躯”
今天写的好纠结,写完又觉得啰嗦,又删减了很多,于是只剩一章了
第150章感风吟月多少事
楫离说:“这样算来,你的小师妹可算得上是五朝王妃了,从前只听过三朝元老,这五朝五妃至少从表面上看,她已经陪侍了五代久宛君王,难道就没有人起疑心吗”
端墟说:“她在久宛国宫中身份隐秘,恒姜王行事又一向暴虐霸道,谁敢多疑多问”
风倚鸾轻轻扯了一下楫离的衣袖,小声说:“楫离,你这话问得太直白了,端墟本就正伤心,会触动他的伤心事”
端墟却勉强地一笑,摇头说:“无妨,经此事之后,我对小师妹之心已经彻底断绝了,从久宛至玥阖,我一路恓惶,心中之苦更甚于体毒之痛,自此再无奢望,只是几十年的相伴,一旦倾心,而后三百多年久隔相思不见,皆怨我一念之差,以致人心大变,再非从前无妨无妨,我心中已经放下了,自此之后,我一心只想夺回本门的法宝,再不做其它念想,两位不必替我担心。”
他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却未必能就此放得下,指端琴弦中流泻出来的曲调依然是一味的哀婉忧伤,催人断肠。
喜欢一个人,思恋一个人,若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那么只怕每一个细小的音符里,都早已经揉进了饱满的相思离愁;此时只怕任何一首曲子,都能让他弹出百转千回的凄楚离伤吧,更别提早已经根种于心底的情丝绵长,怎可能一下子就断得尽
风倚鸾正在想,该如何劝慰开解端墟才好,楫离却又快言快语地继续问:“为了这样一件事情,你就要设法怂恿僖王去攻打久宛国两国一旦交战,那些无辜的普通百姓怎么办,你有没有替那些百姓想一想”
风倚鸾用手心摸着自己的脑门,心想,这耿直的楫离又犯了直心肠唉,没办法了,楫离难道看不出来端墟其实很难过吗两个人只要别打起来就好,楫离根本打不过端墟的,可别忘了,自己和楫离两个人合在一起联手,都不够端墟摁两下手指头的。
好在端墟此时正心灰意冷,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只淡漠地说:“恒姜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对自己的子孙下手,这世间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此等事情,杀了他,才是替天行道。”
说到最后半句时,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楫离便继续劝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云云。楫离为人正直,还总有仁爱之心,然而一旦耿直起来,便有些分不清时机、看不懂别的人脸色,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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