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循环
沈奕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整个胸腔里充满了不安的电流，令他浑身发麻。墙上的血字像是某种诅咒，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中，甚至连那些笔画扭曲的字母似乎都在微微蠕动。
“沈奕，你没事吧？”李佳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沈奕猛地回头，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我……没事。”他的嗓音干涩，勉强挤出几个字。
张宇的目光在他和墙上的血字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皱得更紧了。老韩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们都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们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沿着幽深的通道前进。
空气越发沉闷，墙壁上的霉斑像是一张张腐烂的脸，在手电筒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铁门，门上的铭牌已经锈蚀得看不清楚，但隐约还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字母。
“这门后面会是什么？”李佳低声问道，手指紧紧握住铁锹。
张宇走上前，轻轻推了推门。铁门发出**“咯吱”**一声，缓缓地打开，一股陈腐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间破旧的实验室。房间里摆满了损坏的仪器，玻璃容器东倒西歪，墙上的白板上写着已经模糊的公式和研究数据。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文件，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舱，里面的液体已经蒸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部分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绿色。
培养舱的内部空空如也，但玻璃壁上布满了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在里面拼命挣扎。
“这地方……怎么感觉不太对劲？”李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沈奕的目光落在培养舱上，心脏猛地一缩。那抓痕的形状，与他之前在门外遇到的怪物手爪一模一样。
“这里……是不是关过什么东西？”张宇的声音低沉，他伸手捡起一张残破的文件，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唯独一行字还依稀可辨——
“实验失败，无法控制，已启动封锁程序……”
“这东西，逃出来了。”老韩盯着那培养舱，眼神阴沉。
空气变得更冷了一些，房间内的寂静令人窒息。
“我们得离开这里。”张宇低声说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实验室里可能还藏着别的危险。
沈奕点了点头，但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时——
“咚——”
一声低沉的闷响，在房间的角落里响起。
四人瞬间警觉，纷纷举起武器，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房间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仪器和文件柜，但此刻，那堆杂物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李佳咬牙问道。
“可能是老鼠。”老韩低声说道，但他的手已经握紧了枪柄。
沈奕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堆积的杂物，手中的匕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轻轻踢了一下地上的文件，一张发黄的研究报告飘落下来，露出了隐藏在底下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杂物堆里，赫然躺着一张人脸。
不，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剥下来的脸皮，血肉模糊地贴在地板上，像是一张破损的面具。
更恐怖的是，那张脸的轮廓，和沈奕一模一样。
沈奕的呼吸瞬间停滞，手指僵硬地握着匕首，整个人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
张宇也看到了，他的脸色一变，立刻将枪口对准了那片阴影。李佳捂住嘴巴，差点惊叫出声，而老韩则狠狠皱起眉头，眼神充满了警惕。
“这是……什么鬼东西……”李佳低声呢喃。
沈奕的脸色苍白无比，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没有一个能够解释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会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谁剥下来的？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房间内一片死寂，四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
然而，就在下一秒——
“咚——”
那堆杂物的深处，传来了一声低沉的敲击声。
紧接着，一只苍白干枯的手，缓缓地从黑暗中伸了出来……
沈奕的呼吸停滞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从黑暗中伸出的苍白手掌，指甲长而尖锐，手指关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形状，像是某种病变的产物。手指缓缓地弯曲，像是感受到了光亮，又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东西。
“后退。”张宇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手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李佳的手紧紧握着铁锹，整个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老韩的目光紧盯着那只手，脚步悄然往后挪了几步，和张宇拉开了枪线，以便在必要时能够支援射击。
“咯吱——”
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细微的骨骼摩擦声，像是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爬行。
紧接着，那堆破旧的杂物开始剧烈晃动，一团扭曲的影子从中钻了出来。
它的身体瘦削得不正常，皮肤干枯且布满裂纹，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泛着暗红色的痕迹。它的头颅低垂，半张脸上满是深深的抓痕，露出了森白的颧骨。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嘴巴微微张开，口腔内部一片漆黑，仿佛一个无底的深渊。
沈奕瞬间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强烈的生理不适感让他差点干呕出来。
“开枪！”老韩低吼一声，率先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怪物的肩膀，然而，怪物只是微微一顿，随即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眶。
——它的眼睛已经彻底腐烂了，只有黑色的空洞在蠕动，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妈的！”张宇低骂一声，连续开了两枪，子弹直接射穿了怪物的胸膛，带起一团腐烂的血肉。可怪物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反而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一样，嘴巴张开到不可能的角度，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
紧接着，它猛地扑了上来！
沈奕反应极快，立刻侧身闪避，但怪物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它的手爪几乎擦着沈奕的脸掠过，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袖子，露出了底下被划出血痕的手臂。
“沈奕！”李佳惊叫，手中的铁锹猛地朝怪物的后脑砸去。
“砰！”
这一击狠狠命中了怪物的头颅，巨大的冲击力让它踉跄了一下，但它并没有倒下，而是猛地转过头，用那对空洞的眼窝死死盯住了李佳。
李佳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椎，她倒退一步，喉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颤音：“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别管它是什么，打爆它！”老韩大吼，他已经迅速更换了弹匣，对准怪物的头部连开三枪。
“砰！砰！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怪物的额头，溅出一片暗色的血液，它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
——它的脑袋居然裂开了。
不是像普通丧尸那样被子弹爆头，而是整个头部像腐烂的果皮一样剥开，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蠕动的触须！
沈奕的胃里猛地一阵翻腾，那些触须不断地扭动、蠕动，仿佛在嗅探着空气中的气味。它的嘴巴里发出了某种诡异的咕哝声，像是低语，又像是在模仿人类的声音。
“……杀……了……你……”
“操！”张宇果断开枪，但怪物猛地向后一跃，动作极其不自然，像是一只高速跳跃的蜘蛛，瞬间蹿到了天花板上！
四人同时抬头，只见怪物的四肢像是某种畸形的生物，紧紧地攀附在天花板上，触须仍然在疯狂地蠕动，像是在寻找进攻的机会。
“撤！”老韩大吼一声，率先冲向门口。
沈奕和李佳迅速跟上，而张宇则一边后退一边射击，试图压制怪物的行动。可怪物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几乎是瞬间倒挂在天花板上，猛地朝他们扑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奕猛地抓住门把手，用尽全力将门猛地关上——
“嘭！”
门刚关上的瞬间，怪物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金属表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四人靠着门，大口喘息，额头上全是冷汗。
门的另一侧，怪物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发出了某种奇怪的低语声，像是模仿着人类的语言，但听起来又极其诡异。
“……开……门……”
“……让……我……进……去……”
李佳死死捂住耳朵，声音里透着惊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能学人说话？”
张宇脸色铁青，手中的枪紧紧握着，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门，深吸一口气：“不管它是什么，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老韩点头，迅速查看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一扇紧急通道门上：“那边！我们走！”
沈奕压下心头的不安，立刻跟上。他的脑海中仍然回荡着怪物的低语声，那声音诡异而阴冷，像是某种……正在学习如何模仿人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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