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小侍女:“有时候,人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而且,你是我的侍婢,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些谣传呢?祭司只是我的朋友,永远只会是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孔雀河边那双忧伤的眸子。
不知道他听到这样的谣传,会不会有一丝难过?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旁人不经意的话里浮现出我的样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去孔雀河边寻找三生石呢?
想到聂渊言的时候,我竟唇角泛起微浅的笑,连侍女都觉得诧异地问:“公主,公主?该不会是又在想白祭司了吧?”
“才怪!”
“哦。”侍女懵懂地点点头。
或许她仍旧与那些不知情的宫女一般,对这些谣言有所猜忌。呵,反正我永远堵不住众人的嘴巴。
可是,在我对绛娘恨之入骨的同时,我竟然没有想到,她会请求父王赦免东晋的法师——聂渊言。传闻大祭司曾穿过拂晓的城堡,亲自去摩耶废宫探望渊言。
至于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
她总是会做一些令人不可预料的事情。
第二天,在早朝时,聂渊言就被作为祭司宫的一名祭司,与白犹泽和绛娘一起参拜吾王。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明明是天朝的使者,怎么会突然成了楼兰的祭司?
但无人敢窃声议论。
我特意去了父王赐给聂渊言的新宫阁,爬满藤蔓的木屋,前面有着潺潺流水,周围弥漫着中原江南的桃红柳绿,像世外桃源般美好。
此刻的聂渊言,正在屋里认真画一幅仕女图。只完成了轮廓和发髻,尚看不出容貌。从勾勒的细致笔触来看,他定是用尽了心思在刻画心中所念。
见我进去,他慌乱地想收起来,但仍旧被我看到。
我的心莫名有微微的失落与酸楚。指了指那幅画,我忍不住说:“你要画的女子,是一个怎样的人?是你在东晋建康的情人吗?”
他就低下头去,对着那幅画轻轻地笑出声。
他说:“她是我前世今生都在寻找的恋人。她叫——七——七。”说完,他就似陷入到了一个悠长而美好的回忆里,满脸的幸福与憧憬。
他脸上的表情,我亦曾在父王那儿见到过。那是在兰妃刚入楼兰皇宫时,父王被她的美艳惊到。那段时日,父王连走路时,听到旁人提及兰妃的名字,都会幸福得眉开眼笑。
我知道,那样的表情,叫爱情。它淌过一条叫幸福的河流。
只是,现在它浓烈地淌过聂渊言曾经的少年时光,那些时光里,没有一个叫摩那绾月的少女。
我问他:“后来呢?她生你气,所以离开你了?你找到七七了吗??”
他将手指放在画的中央,轻轻地说:“我找到她了,可是却不能告诉她,她就是七七,也不能告诉她,我爱她,更不能像个英勇的骑士那样守护着她,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能给予她的,仅仅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喜欢。因为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一直是另外的人。”
我纳闷地望着他。
他很失落地摇头,说:“公主,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那个时候,你就会懂得爱情,也懂得将一个人爱进心里,比爱在嘴上其实更加痛苦。”
他像给我讲一个哲理,高深得令我莫名其妙。
我说:“为什么你找到了七七,却不告诉她你心里的想法?是有人不喜欢你们在一起吗?”
我心里莫名地酸溜溜。我其实更想问的是,既然你找到了七七,为什么还要约我去孔雀河,为什么要给我一个浅浅的希望?而且,既然你与七七相爱,就应该要勇敢表白。难道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挠汹涌猛烈爱情吗?难道还有什么比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伤悲更加可怕吗?
真是好奇怪那神秘莫测的聂渊言。
我带着所有疑惑,望着他。虽然觉得心里某一块角落,似被撕了一个洞那样微微泛疼。却仍旧想,如果聂渊言真的爱七七,我能做的,只是成全。只是在他身边默默地守望,等着他忘记伤痛。
他告诉我,“如果我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七七,我们就永远没有来世,不会再有相见的机缘。我希望她活在我的世界里,哪怕我只是被她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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