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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换衣服吧,不然会着凉了”,这是今天早晨出门之后到现在,方云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的神色已经不似傍晚时的抑郁,也不象刚刚那么强硬,而是,怎么会是一种有点掩饰不住的喜悦呢?身为两只落汤鸡之一的他,此时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呢?不知是不是被我很控诉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忽然转身,一边告诉我快点换衣服,一边往门外走。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这也是我今天早晨出门到现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方云天在门口站住了,低低的说了声,“我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你也饿了不是吗?”就出去了。拍了拍空空的肚子,我当然饿了,而且是饿得要命,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趁他出去的时间,快点换下湿的衣服。
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看来客栈里是没有什么现成的吃的了,因为他真的去了很久,我换好了衣服,擦了头发,重新收拾停当,他还没有回来。绕过屏风,他的包袱还放在桌上,湿衣服都没换,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我有点生气的想。
正想着出去看看的时候,跨院外传来了脚步声,方云天回来了,我连忙转身,跑回到了床边,装成闭目养神的样子,他却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塞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碗在我手上,是一碗面条,上面还有一只雪白的荷包蛋,他的湿衣服果然还穿在身上,我有点生气的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叫他快点换换衣服,他却好整以暇,反而催促我尝尝碗里的面味道如何,扭不过他,我赶紧尝了一口,味道其实是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的,好象不是这客栈里师傅的手艺,不过我在低头吃面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他的手上,很大一块皮肤明显变得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是烫伤了,这么晚,客栈的师傅当然不会起身来煮面了,想到他去了那么久和手上的烫伤,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酸,不敢抬头在看他的脸,只是拼命的把面条塞进嘴里,很多年了,我从来没吃光过这么大的一碗面条,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
吃完面条,才发觉他已经回到了屏风外面,换好了衣服,席地而卧。我从包袱里拿出药膏来到他面前,要他伸出烫伤的手来,这个怪人的脸竟然红了,嘴里说着“好久没煮过东西了,不过没事没事”这样的怪话,懒得和他浪费唇舌,我看准了机会,一把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臂,一用力拉他,就发觉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瞬间苍白了起来,冷汗也迅速在额头现身,怎么了,对了,他胸口的伤,虽然这几天我没再问过他的伤势,而他的表现也仿佛是伤完全好了的样子,但是我自己的剑造成的伤痕,自己心里也有数,没有这么快痊愈,看来刚刚我的动作,已经牵动了他的伤口。
我很内疚的放开了手,小心的在他烫伤的手背上涂了层药膏,本来我也想看看他的剑伤的,不过方云天在我松手之后,脸上就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反而一派轻松的说没什么。外面的风雨声依旧很紧,不过应该也快黎明时分了,既然他不肯让我看他的伤势,也许让他抓紧时间睡一会更好,于是我退回到了床边。
十七、抽出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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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都淋了半夜的雨,还好初秋虽冷,但是江南终究不同于北方,侥幸都没有生病,不过那天的雨还是让方云天的伤逝出现了反复,以至于以后的两天里,他都只能困守在客栈跨院的小房间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还是呆在房间里时,感觉自然舒服一些。虽然对于那天我们各自奇怪的表现,彼此都有疑问,但是却没有人真正开口去询问些什么,人都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在这些秘密还能够成为秘密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是和谐而安详的,而我们都很享受这份和谐的感觉,所以,没有必要去打破这个砂锅。
开始越来越多的喜欢逗留在房间中,除了我原本就不喜欢人群之外,更多的东西我不去想,也许是不敢去想吧,呆在屋子里的时候,聊天之外的很多时候,我会在一边发呆,因为他的箫声,原来他对于音律的了解竟然这么深,对音乐的表现也如此的纯熟自然。我经常会在他的箫声中失去思考的能力,那是怎样的一种旋律呢?就如同一个最熟悉、最了解我的人,在耳边低声的细语,它知道我的悲伤、我的无奈、我的渴望、我的……很多东西吧。
其实他的萧也并不是为我而吹奏的,这个我也知道,因为他每次吹箫的时候,总是站在水池边的窗口,每次沉醉于其中的时候,有些悲伤的神情就会在他的脸上浮现,而他的神情,每每也只专注于池塘或是天空的一轮明月,从来没有看过我。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此时,我的心情就会没来由的变坏,因为那箫声吧,它传递给我的东西和我的心情何其相似,想爱而不能爱的感觉,是可以痛苦得让人疯狂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样的痛苦,看来,他也不知道。
这一天,从傍晚起他一直在练功,看来是不会吹箫了,没有这箫声也好,这几天,我又渴望听到这箫声又被这箫声绞得夜夜辗转反侧,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受不了了,所以索性连晚饭也没有吃就和衣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早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境一个接连着一个,一会是我几岁的时候被奶娘带离了家园,一会是在冰峰上几乎冻死,一会又恍惚的回到了明月山庄,场景在不停的转变,我似乎也在不停的奔跑,真的好累,我可以停下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梦境最终还是受到我自己控制的原因,我终于停了下来,这是那里呢?对了,这不是上次和楚飞扬出来办事的地方吗?怎么会来到了这里,对了,那天我们一起离开了明月山庄,一路上楚飞扬一直没有说我们究竟要去那里,只是沿着山势一直的走着,开始时向西,走着走着又似乎是偏南的方向了,就这么一直走到深夜,在山间露宿天亮继续,只是不知为什么,感觉上一连几天,我们并没有真正的走远,虽然也说不上是在原地绕圈子,但是好象也差不多,如果是从前的我,肯定会直接问楚飞扬我们这究竟是准备去那里,不过自从那次被拒绝之后,我开始有意的回避他,尽可能的不和他说任何话,又怎么能开口问他呢?
事情就发生在第三天清晨,我们照旧露宿在野外,清早醒来,司马浩发现跟随我们一起出门的轿夫全部被人挑断了手脚的经脉,少主楚飞扬不知去向,可笑的是,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两个自诩是明月山庄数一数二的高手的人竟然毫无察觉,甚至连少主失踪这样的大事,我们也没有发觉。
弄醒了轿夫,这些家伙的表现就更加的离谱了,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说,竟然在醒来前都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实,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呀,看从他们身上也问不出少主的去向,我和司马浩只好约定分头在附近山林中找寻一番,然后在回到这里集合。
这片山林的确是很古怪的,前几天一直是楚飞扬带路还不觉得,这次自己走,感觉就不一样了,每一棵树的方位甚至距离都是确定的,走几步之后,来时的道路就消失无踪,分明是一处布置好的奇门阵法,难怪这几天总是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原地绕圈子呢,以眼前的情形看,我的感觉并没有出错,惟一让我不解的是,楚飞扬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样一个透着古怪的地方,而他自己,又去了那里?
阵法随着我的移动不断发生着变化,我自然也找不到来时的道路了,好在我的胆子一贯非常的大,这时倒也并不十分惊惶。其实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人之所以会还害怕,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置身在什么样的环境中,一旦知道了,尽管危险可能无处不在,心反到是平静了许多。
我在阵中移动了一会,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也没有随时会出现的冷箭之类的暗器,心情就更加轻松了,只要时间足够,也许我就可以找到这个阵法的破绽究竟在那里,我开始留神细看周围的一切,也许再有一点时间就好,只是,就在我刚刚觉得有点奇怪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已经无声的朝着我扑了过来,猛的一回头,对方的剑已经堪堪刺到了我的面门,这一惊,人竟然醒了过来。
屋子里依旧是黑暗一片,一时有点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了,只是窗外这时传来的悠悠箫声,终于为我解答了疑惑,这是我已经住了一阵子的客栈,只是,今天的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或者,直到今天,我依旧非常不愿意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不愿意相信,那天发生的一切吧。
忽然觉得这箫声有时候带给我的,也不纯粹是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至少这次不是,它不是把我从一个噩梦中带了回来吗,虽然我知道那并不是一个我幻想中虚无缥缈的梦境,而是不太久之前真实的发生过的,但我宁愿只把它当成是一个梦,一个梦,有人在旁边轻轻推推我或是叫我一声,我睁开眼睛,然后就可以对自己说,都是梦而已,没发生过的。
掀起床边的纱帐,看来他练过功之后,发现我已经睡下了,就自动到外面的水池边去吹了吧,好在我们呆的跨院和客栈里其他的房间阁着回环的长长的走廊,他轻声的吹奏也不至于影响这里的其他住客。
今天的箫声听起来不似前几天的沉重,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和轻松,看来他的心情也在变好,不想直接推开窗子打扰了他的兴致,我只是轻轻的挪到了面向水池的窗户前,透过缝隙向外看了看,他就坐在水池边,一个仰望明月的姿势,很想看看他这会的表情,我小心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轻轻的将窗子推开了一条缝隙,一道可以看到他侧影的缝隙,月光映得水面闪着点点的光华,看起来真的很美,不过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更加美丽的光华,只是不知道,透过这一轮高挂在天空的明月,他的眼睛里,究竟看到了谁呢?
这一夜的箫声委婉清悦,我背靠着窗子慢慢坐下,微微闭上眼睛,箫声便在眼前勾勒出了一副好美的画卷,江南的早春,繁花似锦、垂柳依依,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和一个活泼美丽的女孩在喧嚣的尘世中偶然相遇,宿命中的缘分默默的牵引着两颗年轻的心灵,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与快乐呢?箫声时而跳脱时而婉转,到像是两个年轻人在低声细语、轻笑玩闹……
美好的音乐总是能够让人从心底微笑、浮想联翩,即使倾听的对象是我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人,只是就在我犹自沉醉其中的时候,箫声却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快得连我嘴边的微笑都不及收敛,石破天惊的巨变,伤痛的离别,牵动着我的心,在隐隐做痛,这是怎么了?我很想起身看看窗外,方云天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制造出这样的美丽和悲凉,他的表情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当我的手触到窗户的时候,却始终是没有勇气向外看上一眼,我的心分明在告戒自己,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和他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他无论高兴也好,悲伤也罢,终究是不关我的事情的,就如同今夜这箫声,那份甜蜜不因我而起,这悲凉自然也就和我毫无关系了。只是,我的心,为什么这么难过,这是怎么了?
忽然觉得很冷,我无力的缩回手,抱着双膝,尽量的让自己团成一团,这样可能会比较暖和,也比较安全,箫声在最悲凉的地方嘎然而止,四周留下的只是一片让人害怕的寂静。那一夜方云天始终呆在水池边,就如同我始终团坐在窗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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