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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爆发如此剧烈的冲突,比起上次兵不血刃的交战,这次我们似乎更是卯足了劲要置对方于死地。
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这些话有多伤人。
我恶狠狠地冲着她喊:“你那是活该,谁叫你抢别人男朋友,你应该庆幸她今天是用果汁泼你,下次说不定就是硫酸了!”
她轻蔑地笑:“宋初微,你这么声嘶力竭地对我吼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对林暮色吼啊!又不是我抢了你男朋友,又不是我千里迢迢送上门去给顾辞远睡……”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我和筠凉一面不自觉地极尽挖苦之能事刻薄着对方,一面在悲哀地想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我认识的汉字所能够形成的最冷酷的排列。
吵到最后,她摔门而出,整个公寓都为之一颤。
这一刻,我们清楚地意识到,就算以后我们的关系还能够缓和,这个夜晚的交战也永远无法得到对方的宽恕。
在我和筠凉彻底撕破脸破口对骂的时候,顾辞远和袁祖域也在湖边打了一架。是顾辞远先动的手,这口气本来在他看见袁祖域的第一秒就要出的,只是被后来发生的事情阻滞了而已。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狠,但说到底顾辞远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不上袁祖域,很快就落了下风。袁祖域本来还想打几拳,可是突然,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怎么不打了?你有种就继续打啊!”顾辞远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
也许是太累了,袁祖域往地上一坐,半天没说话。
“打啊,起来接着打啊!”顾辞远不依不饶。
袁祖域抬起头看着这个富家子,过了半天,他才说:“现在就是打死你也于事无补了,伤心的那个人还不是照样伤心。”
顾辞远激动得像打了鸡血:“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是她什么人啊,你认识她才多久啊!”
“我本来不是她什么人的,你要是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也确实轮不到我来说什么,不过……”袁祖域站起来,看着顾辞远,“既然你不能好好对她,就别去烦她了。”
黎朗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去玄关处换拖鞋,无意中看到沈言的高跟鞋跟他出去时摆放的方向不一样,他心里一惊,忍不住轻轻地喊了一声沈言的名字。
沈言卧室里的灯是亮着的,黎朗走进去,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看书,走近才发现,那是一本黑色软皮封面的《圣经》。
见他进来,沈言露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去哪儿了?”
说不清楚为什么,黎朗忽然决定隐瞒自己今晚的行踪,他笑笑:“一个同事加班,我去给他送份文件,你怎么不睡觉呢?”
夜风吹起窗帘,沈言把《圣经》放到床头柜上,拉住黎朗的手:“我睡了一觉醒来,见你不在,就一个人下去走了走,顺便在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吃。”
“啊,那你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黎朗丝毫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好多了,你不要担心,快去洗漱吧。”
盥洗台上摆着两套牙具,沈言的牙刷是橙色的,黎朗的是蓝色的,看上去十分和谐恩爱的样子。黎朗正低头刷牙的时候,身影忽然像幽灵一样走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黎朗,我们结婚吧?”
像是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冲洗满嘴的泡沫,黎朗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一脸认真的沈言。
“我们结婚吧。”不等黎朗发问,她又换了一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她仰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黎朗低下头刷完牙,转过来抱住她,凝视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孔。过了很久,他轻声说:“沈言,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筠凉不在公寓。只有唐元元还是照例在对着镜子化妆,见我醒来,她体贴地问:“你要是没精神,今天就别去上课了吧,要是点名我替你请假好了。”
“不用了,我也不想再为难梁铮了。”
自从陪着她去做了那次祛斑手术之后,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比以前融洽多了。
有时候我觉得世界真的很讽刺,你以为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也许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捅你一刀;而你原本认为根本不可能产生什么交集的人,却有可能在你失意的时候给你些许慰藉。
我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看了一下课表,拿起书就跟唐元元一起去了教室。路过湖边的时候,她偷偷瞄我,我却装作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继续吃我的早餐。
“宋初微,你跟苏筠凉认识很多年了吧?”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不得不承认,唐元元的五官其实长得还不错。
我对她笑了笑,没说话。
即使我跟筠凉决裂到尽人皆知的地步,也不代表我会向任何人说她的不是,并且,我相信她也一样。
这是一种奇怪的默契:曾经跟你最好的那个人是我,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道德的最高点上指责你,他们的都不配。
第一节课下课,梁铮跑过来想跟坐在我旁边的唐元元说什么,可是还没等他靠近,唐元元就飞快地溜了。他立马窘得满脸通红,为了找个台阶下,他只好跟我搭讪:“宋初微,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
其实整堂课我一直在发呆,根本没听进去老师说的一句话,知道梁铮在我旁边坐下叫我的名字,我才从失魂落魄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好奇:“问你啊,你的眼睛怎么肿得跟鱼泡一样啊?”
其实不止是梁铮一个人对我这个鬼样子表示诧异,早上一路走过来,认识我的人看到我时全都是一个表情。我真后悔没有像那年被我妈打了之后一样,戴墨镜来上课。
正想起我妈,她的电话就来了,我冷不丁地还被吓了一跳,看着手机不停地闪,我心里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接。
如果接了,她一听我的声音肯定就能听出端倪来,我正在挣扎着,电话挂断了。
没等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这样的情况从我读大学以来还是第一次。以往她有什么事情,要是我没接到电话,无非是补发一条短信。这反常的情况令我在接电话之前,就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我妈在那头只说了一句话,我捂着嘴,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
她说:“快回来,你奶奶不行啦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书本和笔被我不小心弄到地上,我也懒得去捡了。梁铮一边帮我整理书本,一边冲着我的背影喊:“宋初微,你注意安全啊。”
没有多余的一分力气去说声谢谢,我甚至来不及回公寓去拿点换洗用品,直接在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就往汽车站冲。
因为从小就晕汽车,我平时极少坐大巴,可是今天我什么都不管了,冲到售票口,买了一张回Z城的车票,距离开车时间还有一刻钟。
这几乎是我所经历过最漫长的十五分钟,坐立难安的我看着手机左上角显示时间的数字,一股哭腔涌上了喉咙。
好不容易上车了,检票员开始磨磨蹭蹭地清点人数,戴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的司机还很悠闲地在抽烟,换了平时,我肯定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金项链上,猜测那是七块钱一米的还是十块钱一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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