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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书没有回头,低头,目光漠然落在手中的请柬上。
这宴会,名义上是两家交好的宴会,实则是原身……唔,现在是自己,自己和那个死人的订婚宴。
这么晦气的宴会,让那两夫妻来?他们不得像原著里一样被气个半死,还因为没有多少见识,在这些“规矩多、教养好”的豪门面前丢尽脸面。
闻书等身后人说完了,这才慢慢回身,轻声说:“我不是章家的人,我亲生父亲姓闻,你应该叫我闻书。”
他看着门口的人,也就是本书的真少爷——章咏。
他在乡下的时候,跟着闻书的父亲姓闻,叫闻用,回城里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改了姓,就连名字他也觉得又土又难听,把用改成了咏。
闻书倒是觉得他人设立得挺稳,改的这个名字,才真的是又土又难听。
转过头的闻书即使背着光,白皙细腻的皮肤状态也没有被遮掩。但他眼底的那一抹狡诈,却没有被章咏捕捉到。
原文中,章咏最喜欢装无辜小白花,整日里嘴巴上都挂着“我从乡下来什么都不懂……”之类的话。
唔,以毒攻毒,感觉还挺好玩的。不就是无辜纯情小白花吗?闻书垂下眼眸,他其实挺会演的,就让章咏看看什么是“真的小白花”。
他再抬眸时,睁大了眼,一双圆眼睛带着疑惑,声音满是善意,慢吞吞且很是懵懂,甚至稍微夹了点嗓子说:“什么叫我的亲生父母?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养父母吗?章咏,你是不想认我爸妈了?他们怎么也养了你20年呢,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定也会待他们如亲生父母一样,对吧?”
闻书眨眼,身上是养尊处优的从容和干净,那出尘的气质和单纯的气息,是刚从小县城脱离出来没两年的章咏,再20年也不一定也养出来的贵气。
他又这样!他又这样!他明明抢了我的人生,却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炫耀他抢夺我的气运后获得的好处!嘲笑我、讽刺我!可那明明是他从我这里偷走的!
章咏看着闻书纯真的模样,听着他极具讽刺意味的话,怎么能不恨!这样千娇百宠养大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可那又怎么样!
章咏冷冷一笑,眼底嫉妒狰狞,看向闻书的眼神像是要刺穿他的尖刀:“他们养了我20年,我父母也养了你20年,到底谁在占便宜,谁在吃亏?”
章咏想到闻书即将面临的悲剧,只觉得身心畅快:“既然你心疼你父母养育我,就更应该把握好嫁入白家的机会,不然,你就只能跟他们回乡下了。”
章咏知道,这是闻书心里的刺,闻书极其反感嫁给那个死人。不过谁又不反感呢,嫁给死人,这四个字就足够让人恶心反胃。
他期待着闻书破防的表情。
他注定期待落空。
闻书微微歪头,露齿一笑,眉眼弯弯,像是夏日果茶一样清甜。他故意夹着嗓子,点头对章咏的话表示赞同:“是呢,嫁到白家,不管嫁给谁,我只要一想到能够时常和白玉铖见面,就已经知足了。”
白玉铖,闻书那个死鬼未婚夫的弟弟,是白家最宝贝的小儿子。
章咏脸上的冷笑一瞬间崩裂,他喜欢白玉铖,还未来到这个城市时,在电视上看到影帝白玉铖,就已经一眼万年、情根深种。
他为什么不愿意和那个死人结婚,除了晦气,便是想要寻找一丝和白玉铖在一起的机会。
他没想到!没想到闻书竟然这么不要脸!他竟然要以已婚的身份去靠近白玉铖吗!
“你竟然!”章咏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粗鄙之言,被他深深咽回喉咙,可他的眼神依旧要吃人一般,咬牙道,“你难道忘了你已经是要结婚的人了吗!”
“阴婚吗?”闻书眼神淡然无辜,越是不在意,章咏越是恨得牙痒痒,“那不是封建糟粕吗?我也是为了还养父母的养育之恩,但我和那个人又不能扯证,我无论是户口还是身份证上,不都是单身未婚吗?”
章咏恨得浑身发抖!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他怎么能用那么单纯的眼神,说出那么不知廉耻的话!
然而下一秒,闻书眼里的单纯霎时消失不见。他微微弯腰,凑近章咏,唇角一挑,眼底满是嚣张:“怎么?这就生气了?这就是你作为豪门公子的教养吗?不要这样哦,养父母可不会喜欢的,而且,我现在只是提一下,你还没看到我和白玉铖站在一起呢,怎么就气成这样了?你这样的承受能力,不怕以后被我气死吗?”
说完这话,闻书重新站直身体,拿起手中的请柬,一次一次将请柬撕得粉碎:“这个宴会,他们就不必要去了。”
他淡淡看了章咏一眼:“对了,我正好趁着吃早饭的时间,问问养父母是不是要给我准备宴会的礼服,我听说白玉铖最喜欢红色,那应该最衬我肤色的颜色。”
话落,闻书在章咏震颤的目光中向楼下走去。
章咏看着闻书的背影,看着他就连走路也自带着一股自信纯然的气质,心里更是恨得快要疯了。
他可以接受闻书和他互换了20年人生,可以接受闻书从自己这里偷走20年的尊贵和娇宠!他已经足够宽容,不需要闻书偿还什么,只要闻书去完成那个荒唐的阴婚,还了章家的养育之情,他和闻书可以桥归桥路归路!
可闻书却一次又一次地羞辱他,这一次,更是不加掩饰,用那样轻蔑讥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章咏的手在身侧捏紧拳头,手因为用力而颤抖,指节也泛起青白色。
“闻书!你站住!”章咏尖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闻书回头看去,双手插兜站在走廊上,脸上已经丝毫不见刚才的纯情和懵懂,顶灯惨白的灯光从他头上落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章咏也不想看清他的表情,他高傲的扬起下巴,竭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只精心饲养的波斯猫,声音颤抖且压不住狠厉对闻书说:“你如果敢靠近他!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看着闻书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闻书若要动那个人,他就不会放过闻书,他会让闻书死无葬身之地,闻书在娱乐圈刚兴起的事业会因此一落千丈。
最终,闻书只能回到那个小山村,一辈子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年你在章家都做了些什么事,你以为我刚来我就不清楚吗?你若是不想自己做的这些事情被公诸于众,你就不要挑衅我!”
“只要你安分守己,在白家那样的豪门,难道还愁好日子吗?”
闻书看着章咏,看着他清丽淡雅的面容,听着他就连威胁的声音也仿佛带着破碎感,闻书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怜惜,满心都是警惕。
自己的出现,好像暴露了些许章咏最真实的面目?
一想到原文中章咏不动声色,才在原主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获得他想要的所有,慢慢的站上巅峰,原主却被他一脚一脚踩入泥潭,永不得翻身,最后抑郁而亡,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小看了他。
但这并不代表闻书会怕了他。
闻书眸光流转,嘴角勾起一个浅淡不可见的笑意,没有回应章咏的话,转身继续向楼下而去。
章咏的心脏在胸腔扑通扑通直跳,像是打铃的布谷闹钟,闹得他心慌不已。
看来一切要提前了,他要让那些营销号早早曝光闻书会嫁给一个死人这件事!
闻书刚c位出道,这会儿正是有热度的时候,他就不相信,这个消息一出,闻书的那些粉丝还能一如既往地喜欢他、支持他?
闻书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也没有任何背景、刚出道的小流量,离开粉丝,他还剩什么呢?娱乐圈的资本还会买他的账吗?
而自己的背后有整个章家支持,白家倾斜到章家的资源,也只会落在他这个亲生儿子身上,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闻书在自己面前还要怎么狂。
章咏下楼时,闻书已经坐在餐桌旁,一家人谁也没有等他。
章咏走在楼梯上的步伐微微一顿。
明明是他主动提出上楼叫闻书吃早饭,他对父母说,自己回来闻书会不适应,如果大家不等他吃早饭,闻书可能会心生臆想。
父母赞他懂事,可是他们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们不等自己,自己心里也会多想呢?
难道他们并未完全且真心地接纳自己,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忽视自己?
章咏让自己不要多想,胸口却依旧闷闷的。
楼下的闻书是故意提前吃早饭,只要一想到原著中的原主,因为章咏的敏感自卑而臆想原主对他有所恶意,就利用身边各种资源百般针对原主,闻书就不想让这个人好过。
他本就不是什么纯良的人,知道原书剧情的他更是清楚,原主那种真正善良的人对章咏释放善意,都会被章咏误会,认为原主在讥讽他。自己这个本来就不纯善的人,恐怕更是在章咏的敏感心上蹦迪,那还不如直接挑明了和他对着干。
鹿死谁手,就看谁更有本事了。
闻书余光看见章咏从楼梯上走下来时,他提起了那个让章咏心中生满尖刺的要求:“两天后就要去参加宴会,既然是喜事,不如给我准备一身红色的礼服?”
他突兀地提起这件事,养父母先是一愣,随后见他如此乖顺,不再像之前那么反对,养母立刻笑着说:“你想通了就好,吃了饭我就联系你最喜欢的那个品牌,让他们把现有的高定和成衣都送过来,你挑一套自己最喜欢的。”
章咏两步上前,叫了声“爸妈”后坐在闻书旁边,十分自然地加入这个话题。
不管闻书是因为什么接受了这一次阴婚安排,章咏都觉得自己功不可没。他刚回到这个家,一定要让父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刚开口,要将一切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旁边的闻书却在他吸气的那一瞬间,软软地开口说道:“睡一觉我就想通了,爸妈,你们说的对,你们怎么也养了我20年,弟弟又刚回来,怎么能让他嫁到白家去呢?不说弟弟能不能接受,他如果不懂那些豪门规矩,惹了白家人生气,那不是平白给咱们家招惹祸患吗?”
“哎呀!”闻书看向脸色黑沉的章咏,“我这样说,弟弟不会生气吧?可我都是在为了你考虑。白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去了都不一定能活,更何况你。”
他明明是笑着说这话的,可话里的寒意却让在场的另三个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