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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看起来笑脸盈盈，他温和地说：“尊敬的先生，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别这么虚伪！”陈秋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旁边的守卫简直是怒不可遏，他不断的向史密斯抛去眼神，请求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史密斯生气地回怼了一眼，使得那个守卫不再敢了，只好退在一旁，双眼却闪烁着愤怒的光亮。
“当然，”陈秋说，“我不会欺骗你的（未来就不一定了）。我的理论方向主要是关于窄观的。在我的领导下，科研组发现了一种新的现象，我们将其称之为量子高密状态。量子高密态是量子系统波函数密度高的一种表现，难以由自然产生，一般都是人工进行的。量子高密态对于零点场理论是一个非常大的冲击，但是我们的主题不是这个。我们借用于量子高密态，成功拥有了把费米子打到窄观的技术能力。”
“改变了费米子的维度所在层面之后，我们就开始研究起来这样一个实验粒子。不太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粒子已经失去了它原本所具有的所有量子属性。只不过，它在与电磁波交互的过程中，居然呈现着完全波的形式。我们继续研究下去，开始尝试用各种手段（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挂上反人类的头衔）进行实验。但是当我们动用电离辐射时，意外发生了。那个费米子居然具有了能！它的强度被改变了，成为了一段更加活泼的波。我们被震惊了，因为电离辐射并不足以使得费米子具有如此高的能量！但是过去了一些时间，我们发现费米子的能量开始下跌，最终只比原来本身就具有的能量高一点（高的这一点刚好是电离辐射的能量总值，符合经验）。这种现象很熟悉，我当时立即说出了三个字：真空场！人类为了虫洞已经建造了一个非常庞大的真空大模型，我们几乎可以肯定，费米子所提高的大部分能量都来源于真空场。”
“我们开始兴致勃勃的继续研究下去。我们使用了能量更高的电离辐射，发现粒子从真空中借得的能量也越来越多，当然，根据真空定律，粒子还回真空能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史密斯继续聆听，却发现已经失去了电磁波。他面露疑惑之色，“继续讲下去啊，怎么了？先生。我可以给你新币。”
“不。”陈秋摇了摇头后说，“不不不。我们的实验到此为止，在理论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进展。”
旁边的守卫一听简直是勃然大怒，烈火已经要烧到陈秋这里来了。他一下子跳出来，手中的激光枪闪着蓝色的光。他的电磁波听起来咬牙切齿，怪异无比：“先生！这个蠢才简直是在浪费您的时间！我要杀了他！”
“你太肤浅了！”陈秋厉声喝道，电磁波功率很高，把眼前愤怒的守卫给镇住了。他说：“我们的理论提供了一种新的真空能量获取方法，比之前的任何方法都要好！你竟敢鄙视我？！”
“没错。”史密斯点点头，“陈秋先生说的没错，你太无礼和肤浅了，阿塔克。你应该休息一阵。”
“可是……”阿塔克仍然瞪着陈秋，像是要把他看穿。陈秋毫不畏惧的把目光还了上去，坚毅而又镇定。
守卫无奈，只好退了下去。
“我很满意您的理论成果。”史密斯说，“现在，我要带您去一趟奇妙的地方！”
“什么呢？”
史密斯狡猾的一笑。
六小时后，陈秋通过飞机上的勘探仪俯视着那颗星球。这颗星球让他想起了金星，因为这颗星球和金星一样，也被裹上了羽绒服一般的厚厚大气层，但是这颗行星却是灰暗无比，大气层乌黑乌黑的。巡航飞机穿过乌云，然后打开了屏障。史密斯告诫说，当飞机启动屏障了以后，千万不要高速飞行，不然屏障就会那些空气粒子产生摩擦，从而使得那些空气粒子获得热能。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因为这会导致一些比较严重的自然灾害，比如说龙卷风。更可怕的是，像这些自然灾害的危险仅仅是在表面上的，它们实际上会搅动这个行星的磁场，从而喷发出风暴般的电磁，把所有的系统都抹杀掉。
陈秋发现大气层下，光线难以透的进来。但还是有几丝光线努力的穿过了浓厚的大气层，形成了几缕金色的光纤，像是一支画笔，勉强为陈秋勾勒出了这个世界的模样。这里到处都是黑雾，仿佛他们现在仍然身处在大气层之中。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乱石头，还有那些乱石头堆成的高峰正在耸立，不过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坍塌。这里的摄氏度低至零下50。陈秋控制的巡航飞机尽管在以最低的速度飞行（每秒300米），但是屏障与空气粒子之间发生的相互摩擦所生成的声音仍然很大，史密斯警告说，这会引起一些生物，还是非常恐怖的生物。加热后的空气仍然不适合人类居住，冷的可怕。
巡航飞机停在了一座山峰上，沿着一条不太崎岖的路向下俯冲。行星的引力拉扯着飞机，但是这段路实在令陈秋感到难受，因为到处都是散落的岩石，导致飞机左扭扭右歪歪，总是上窜下跳，犹如一名顽皮的孩子。经过了好一阵后，巡航飞机裹挟着大量的流沙滚了下来，之后勉强支撑住了平衡。随后，那座山峰轰然倒塌，巨量的岩石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噪音，可以传很远很远。
史密斯说：“怪物不会发现这艘飞机的。接下来不到500米的路途只能由我们来走了，不然就太危险了。”
“你们没办法消灭怪物吗？”
史密斯欲言又止。他们确实有办法消灭怪物，但是通过对章鱼的生理学研究，他们发现章鱼在繁殖方面有很大的不足，所以把这些危险的生物视作了珍宝，不愿意枪杀它们。
史密斯扔给了陈秋一些装备，陈秋简单看了看：一个中型外骨骼装置、一个随身性屏障生成器、一个能量服装、一个飞行背包。飞行背包看起来和随身性屏障生成器一样大，但是背起来毫不费力。飞行背包的内部大部分都是空气，但是被闸门精准控制。飞行背包内置了一些高功率微波发射器，通过温差来形成强气流，从而产生一种上升力。能量服装看起来仿佛古代的航天服，非常笨重，但是可以和外骨骼装置结合起来。能量服装功能简单粗暴，就是提供能。它的内部存有十几块核电池，就算是把一个人丢到沙漠里一年内也死不了。
“我们走。”史密斯说。陈秋发现自己的视网膜上出现了一道光线，但不是直线而是有曲率的曲线，蜿蜒曲折，一直延伸到面前的黑雾当中。这是指示灯光，人只要跟随灯光就可以前往目的地。
“请注意。”史密斯低声细语，“屏障不是万能的工具，在平时启动时，会把你弹射起跳，让你变成一个具有无限动力的皮球。但是遇到危险时，不要管别的，一定要立即启动屏障。使用屏障以后，除了加速度产生的惯性会使你的身体出现变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了。”
“感谢你的提醒。对了，危险来自于怪物吗？”
“不是。巡航飞机接收到命令以后会在其他地方放置高能声音生成器，持续向四周广播噪音，吸引掉那些怪物。真正的威胁是这里的千变万化，那些看似坚固的山峰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倒塌。同时，你还要注意到一种东西：沙海，也就是所谓沙子的海洋。沙海游戏到看不见的沙粒组成，真的像液体一样。但是，沙海的内部可以说是真空的，密度相当低。一旦受到了重量高于某个临界值（可以断定的是，这个临界值不超过十千克）的物体的压力，就会向下凹陷。周围的那些岩石也会受到沙海流动的影响，从而出现滚落现象。有一个骇人听闻的事情：刚来这里时，有一件巡航飞机在落地时没有控制好，结果竟然跑到沙海上了。巡航飞机的重量超过了一吨，直接径直压了上去。根据事后估计，巡航飞机已经陷到了距离地表超过15米的地方。巡航飞机本来以为可以及时摆脱困难，所以启动了屏障。但是那巨量的沙子和岩石压在上方，把一切都填的死死的，屏障并不能将那些岩石和沙子排斥出去，只能反作用到巡航飞机上，导致飞机继续下陷。还好，飞机射出了几个等离子球，把上方给炸开了。”
“等离子球？”
“你们把它称作为炸弹。其实等离子球是炸弹的终极形态，没有任何外包装，又是一个由热能构成的球形物。发射出火球之后，火球会迅速降温。当火球的温度低于100摄氏度时，会向周围散发热辐射和热气浪以及冲击波，后两者在真空环境中不太行。”
史密斯和陈秋匍匐前进，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名人工智能侍从。史密斯望着天空，乌云般的大气层不停的翻滚，他感到大气层仿佛就是倒立着的海，黑色的海！他一想到这里，就猛然回忆起了一句非常有名的。他喃喃自语：
“黑色主导着一切；恐惧主导着一切；威胁主导着一切。”他发出的电磁波悠然而缓慢。
“这是什么？”
“你肯定不认识的一名大艺术家：拉德·米吉尔。他在他的代表作《博约的希望》中提到了这句话。我觉得这简直是对我们所在的环境最好不过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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