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好的楚牡丹,又引起了阿荷的紧张,在郎中来脉诊的时候,一脸的紧张,等听到郎中说她家女郎没什么事时,她还是不安的问,为何女郎瞧着没有昨日精神好。
“我真的是没有睡好。”楚牡丹这话从早间醒来就对阿荷说了好几遍,奈何她就是不信自己的话。
然后阿荷更焦急的看向郎中,那脸上就写着,她家女郎现在都睡不好了,肯定是有问题。
楚牡丹无奈,与郎中简单的交谈几句,将人送走之后,她才解释:“因为昨天晚上遇到二哥哥了,你忘了吗?”
阿荷恍然反应过来,开始嘀咕裴渊不对,声音不大,但在静悄悄地偏殿中,楚牡丹想要忽视都不行。
她实在没觉得裴渊做错什么,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除了昨天的事。
“阿荷,这世上本就没有人非得喜欢自己。昨日二哥哥也是帮了我,还把我送回了慈义宫。”
实在要怪昨日的事,那还是怪傅家兄妹,神经兮兮跑来问罪。
“阿荷,你知道恒安侯被降为恒安伯一事吗?”
阿荷愣了一下,心下纠结一番,然后摇了头:“女郎,奴去给你拿早食。”
“奇奇怪怪。”楚牡丹其实并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
长平县主被剥夺爵位,郑婉晴被怀庆国公府送去尼姑庵的事,她有听说,说是两人强占百姓的铺子。至于恒安伯府的事,昨日她是头一次听。
不过也好,傅家确实不配。
等用了早食,楚牡丹才去主殿给荣庆太妃请安,她随口问起了恒安伯府的事。
荣庆太妃倒是没有隐瞒,把此事是裴渊做的告知了她,并告诉她,她父亲身前留下东西已经送去了寿恩大长公主府上。
“你在生病,这些事也就没来得及和你说。”
楚牡丹点了点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裴渊明明对她没情,却总会做出一些事来撩拨到她的心。放在从前自是高兴的,可如今她知晓裴渊对她的恨意,便只剩下烦闷。
“祖母,能和我说说我父亲和母亲的事吗?”
荣庆太妃正欲开口,秋落进来禀报说恒安伯夫人傅杨氏来了,说是要向女郎请罪。
楚牡丹知晓昨日在郡公府的事瞒不住了,便硬着头皮同荣庆太妃说了出来,但没有说她是由裴渊送回来一事,只说裴渊帮了她。
“混账”荣庆太妃动怒:“就说哀家没空,不见。另外再告诉恒安伯夫人,如果她不知道如何教养孩子,就把孩子送到哀家跟前来。”
秋落领了话,退到宫殿外,将太妃的话原原版版的说与恒安伯傅杨氏听。
心里却道:真是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女郎这些年从来没跟他们计较过,如今上赶着来招惹女郎,伤害女郎,能给他们留个爵位就不错了,竟然还不知悔改。
“麻烦女史,再帮妾身通报一句吧。阿璇年纪尚小,不懂事,这才冲撞了高阳嗣王和娴柔县主,她的手被折了,算是受到了惩罚。就请太妃娘娘让妾身见一见娴柔县主吧。”恒安伯夫人也是不想来的,昨日看到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当时气极了,想着去寻楚牡丹讨要公道,却被丈夫打了一巴掌,还让她进宫求见楚牡丹,若是不能求得她的原谅,便叫她带着孩子直接回娘家。
秋落懒得理会她,正想转身回去时,看到开承国公府世子夫人徐贺氏来了。
开承国公徐恩与夫人徐孙氏育有一子一女,长女是先皇后徐慧,次子便是徐家世子徐凯凌,其夫人就是这位徐贺氏。
徐贺氏出身百家世家贺家,自然是被教养得十分好,素来以诚心待人,在京都女眷圈中颇有威望。
“秋落女史,麻烦帮妾身通报一声,说妾身今日前来叨扰太妃和县主了。”徐贺氏笑意盈盈的走来,看到地上跪着的恒安伯夫人傅杨氏,心里略略有些不满。
嫂嫂贺魏氏与她来往亲密,如今学得一身小家子气度来,就连贺音恬那小小女郎都是一副不像话的样子。
所幸娴柔县主宽厚,知晓贺音恬是被韩琼裳当了靶子使,这次的祸事才没有牵连到贺家。贺家是百年世家不错,但在这些贵人跟前又算得上什么。
庆幸兄长不愚钝,不等秦王府发难,主动领着贺音恬登门道歉,又将人禁足家中,此事才得以了却。
秋落向徐贺氏请了安,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恒安伯夫人,入了殿内向太妃传话:开承国公世子夫人来了。
“今日她是来凑热闹的?”荣庆太妃笑了笑:“快些将人请来。”
秋落福了福身,去将徐贺氏请进来。
楚牡丹随裴弘济兄妹俩唤徐贺氏为舅母,见她着着青莲宝花葡萄纹绮袄子,一腰紫蓝间裙,将墨色暗花纹裹衫解开递给秋落,脸上笑意不断,上前朝着荣庆太妃大大方方的行了礼:“太妃安好。”
“今日是什么风,把你这丫头吹来了?”荣庆太妃让人将凳子挨着她放下,拉起徐贺氏的手拍了拍,笑着道。
“自然是妾身想太妃娘娘,这便不请自来了。”徐贺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楚牡丹。
女郎气色虽瞧着不太好,但着实是一等一出众的美人。未施粉黛,娇嫩白皙的脸上一双叫人无法忽视的明眸,眉间的病恹恹之气,非但不让人看着觉得晦气,还添了几分病美人之感。
“舅母安好。”楚牡丹向她行了礼。
她已见过这位徐贺氏多次,自然不会觉得尴尬。
徐贺氏听着女郎娇娇糯糯的声音,心下更是满意:“县主安好。”
她自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娴柔县主,外头传言她不学无术,是个顽劣不堪的女郎,但徐贺氏清楚,这位县主身上既没有半点贵女的娇蛮之气,还善良平易近人得很。当兄长与她说,想和娴柔县主结亲的时候,她很是意外。在被告知是侄子贺景鸿喜欢上了人家县主,还紧巴巴的追着时,她便不觉得意外了。
这样一位妙龄女郎,身份贵重,模样出众,性情也是极好,纵然有些小毛病,那都是些不打紧的事。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犯过几件错事?
今日她便寻了来。
反正高阳嗣王和娴柔县主也是口头上的婚事,一没下聘,二没办订亲宴,何况两人如今已经解除了婚事。
“哀家看你这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哀家这孙女,说说吧,打的什么主意?”荣庆太妃都到这把岁数了,岂会看不出徐贺氏视线中透出来的意思,何况贺家那位小郎君在姲姲生病的时候,几番登门拜访,不过是被裴渊给拦下罢了。
楚牡丹落水的事,虽然不是贺家兄妹的错,但对于这件事荣庆太妃还是对贺家有些不满。
徐贺氏笑了笑,起身走到楚牡丹的跟前,拉着她的手,笑着道:“这要怪就得怪女郎生得太好,叫妾身那侄子一见倾心,妾身这才厚着脸求到太妃跟前来。”
楚牡丹倒是一时没有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突然想起这位舅母母家是贺家,那她口中的侄子便是贺家的郎君。
该不会是贺景鸿吧?
“也就你有胆子在哀家跟前开这种口了。”荣庆太妃意有所指,但也非责怪。
楚牡丹年纪不小了,过了年关便是十七。既然与裴渊不合适,总不能耽搁下去。贺家的家世背景摆在那里,配上楚牡丹倒还算合适,再者贺景鸿有心,算是个不错的人选。
“这不就是冲着太妃平日里对妾身好,妾身才壮着胆子来的。”徐贺氏听到此话就知道有希望了。
荣庆太妃看向楚牡丹,对徐贺氏道:“可惜你算盘打错了,这事哀家不掺和,只要姲姲高兴。”
谁不知荣庆太妃对娴柔县主宠爱无比,徐贺氏听到这话也不意外,但也懂了荣庆太妃的话,不就是她已经同意,只看楚牡丹的意思。
听侄子与她说的话,不说楚牡丹对他就算暂时没有男女之情,总归对他印象不错,只需要两人多加相处,生出情愫来也是早晚的事。
虽说侄子比不得高阳嗣王,可放眼整个京都有几个郎君能与高阳嗣王相比。
“姲姲,觉得景鸿如何?”徐贺氏看向楚牡丹,笑着问道:“不用害羞,都是自家人,有什么直接说便是。”
楚牡丹哪里能料想到话题竟然是围着她在转,还是婚姻大事,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舅母,这是贺家郎君的意思吗?”
徐贺氏道:“这是自然。妾身是过来人,懂得两情相悦方能长久之说。”
楚牡丹看了眼祖母,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她便知祖母对这门亲事也是不反对的。但她与贺景鸿的母亲贺魏氏接触过,那般的夫人作为婆母定然是不好相处的,何况她心里还惦记着裴渊,叫她现下去接受旁人,就是心里这一关都过不去。
“舅母,不如让贺郎君来宫中与我见一面。”
且再看看贺景鸿的态度吧。
徐贺氏听着话便知楚牡丹是愿意松口,给自家侄子机会的,连忙道:“行行行,妾身这就回去同景鸿说,县主想要见他,他定会欣喜万分的。”
贺家家世不低,她又嫁去了开承国公府,若是再能让侄儿娶了楚牡丹,那秦王和荣庆太妃的关系自然是亲上加亲,她当然是乐意见得的。
徐贺氏没再宫中逗留,一出宫急急忙忙回了娘家。
*
贺丞相和在刑部上值的贺怀宇都不在府上,徐贺氏由嫂嫂贺魏氏招待。
她一脸喜意的将此事告知给嫂嫂贺魏氏,不想嫂嫂当场冷了脸。
“贺家可高攀不上如此女郎,小姑子还是莫要插手吧。”贺魏氏拒绝的毫不客气。
丈夫虽有说让她多和小姑子来往,可没叫小姑子来掺和她儿子的婚事吧,还是娴柔县主那般无礼的女郎,娶进来给自己气受吗?
徐贺氏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哪里能知晓兄长这件事不曾与贺魏氏说,更不想贺魏氏能傲成这般模样。
看不上娴柔县主,还不能还想尚公主不成?
“嫂嫂这话说的,若不是兄长与妾身说这件事,景鸿又求到妾身跟前来让妾身帮他拉线搭桥,嫂嫂以为妾身拿着什么身份去太妃跟前,求来娴柔县主与景鸿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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