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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芽在宿舍睡了一觉，系统叫醒她时窗外的天色已经灰暗。
她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副还没睡够的懒虫模样。
【门开了，赶紧去吃饭吧】
福利院要让孩子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食堂的用餐时间固定，错过那个点可就没东西吃了。
姜芽点头，慢吞吞的跳下床，把睡时的褶皱稍稍捋平，然后消着困往食堂走去。
“他们什么时候开的门啊？”姜芽路过摆设还没收拾干净的院子，好奇的问系统。
【活动结束就给你开门了】
系统有些无语：【他们担心你一直待在门口等，特意多来了几个人，一个人开门，剩下的人堵门，防止你冲出来看清他们的脸】
结果姜芽睡得又香又沉，什么都不知道。
姜芽一副旁观者的模样点头：“考虑的还挺周全。”
【……】
姜芽到食堂的时候，被食堂里火热的气氛惊了一下。
福利院孩子多，说热闹也热闹，但那热闹是有分寸的，不像现在，她踏进去就察觉到了区别。
好些笑脸闯入视野，姜芽眨了眨眼睛，驻足看了两秒，抬脚去打饭的窗口。
福利院食堂饭窗外有社工轮流值班，今天负责食堂的是窦琴。
窦琴是一名四十岁多的女人，她长得并不出挑，身材和皮肤都有岁月的痕迹，但那些痕迹只是让她显得更加成熟。她圆圆的脸盘让人感觉很亲切，一双大眼睛时常含笑，是福利院里招很多小孩喜欢的模样。
窦琴的眼神好，远远的看见了芽芽。食堂用餐已经到了尾声，向打餐口走来的人只有零星几个，芽芽又是里面最出挑的那个，远远瞧着就像一个糯米团子在走，白白嫩嫩，五官好看的让人不禁去联想她的父母该有多么俊美。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窦琴在小女孩向她笑时问，“我听别人说你没去参加见面会？”
这是她听同事说的，芽芽是福利院近日最具话题度的小孩，今天见面会时，负责的社工们自然而然的想要给条件不错的领养人引荐这个漂亮小女孩，然而寻遍场子都没发现芽芽。
小女孩鸦黑的睫毛垂下：“嗯，下午有点不舒服，所以回宿舍睡了一觉。”
“没有去医务室看看吗？”
芽芽摇摇头：“只是有一点小感冒，我睡一觉就好啦。”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尾音欢悦的翘着，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场见面会的重要性，窦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啊你。”
窦琴当了十五年社工，见多了从满怀期望到失望麻木的小孩子，见面会已经过去，她没必要让芽芽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姜芽浅浅的吐舌，粉色的小小舌尖俏皮一露，别过窦琴，端着小小餐盘找到一个空位坐下。
和姜芽隔着三张桌子的小孩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刚刚和窦阿姨在说什么？”
“会不会是在向窦阿姨告状？”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小女孩小声说，脸上闪过一点不安。
“没事，她又不知道是我们联合骗的她，就算告状也是告宋小玲。”沈启庭扬着筷子，心不在焉的说。
今天见面会有一对领养人和他聊了很久，他这次会被选中吗？
“应该不是在告状，”一个眼神有些凶的男孩盯着打餐口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说，“窦阿姨没有反应。”
“哼，”又一个短发小女孩从鼻孔发出轻嗤声，“她说不定还不知道见面会的事呢。”
其他人的视线看过来，短发女生向姜芽的方向努了努嘴：“她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见面会，会这么平静地吃饭吗？”
一群萝卜头一顿，扭过头，望着飞快扒拉着饭的芽芽，然后默默转回头。
“她要是不知道见面会的事更好，你们和其他人也说说，别在她面前提见面会的事。”眼神凶的男生一锤定音。
【你居然不找社工告状】
系统惊叹。
姜芽很是困惑的掀起眼皮：“为什么要告状，我又不是很在意这个见面会。”
【那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这次骗你的小孩子还在忐忑，如果他们发现这样做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你之后或许还会面临这种事】
姜芽一顿，“如果我被关起来，社工找他们问我怎么办？”
【当然是撒谎，要么说没见到，要么说刚刚在哪看到你了】
姜芽的眼神变了，系统看着有些奇怪，然后就听见它的宿主喃喃：“这不是去见男主的绝妙时机，不用系统你耗费能量帮我遮掩，这些孩子就会给我打掩护，你只需要把我送过去就行，这样不会算次数吧？”
系统：【……不算】
这的确是个办法。
姜芽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而几秒后，她不大高兴的夹起一颗豆子：“算了。”
【嗯？】
“这样的引导不好，他们容易长歪。”姜芽咬碎豆子，“还是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事。”
姜芽没在福利院的事上放太多心思，做完决定就掀过话题，询问薛业斐的情况。
“我家小斐今天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
【……今天是他最后一天安生日子，刘恺明天就回学校了】
姜芽眨了一眼眼睛，“你知道薛业斐的联系电话吗？”
系统发来一串数字。
姜芽扫了一眼，没再说话，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离开食堂后直奔行政区。
【你去干嘛】
“打电话。”姜芽说，“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薛业斐。”
后天是周末，那时候薛东和会来，她要把这周最后一次去见薛业斐的机会用在那天。
【？】系统未曾设想还有这么一个方法，等它反应过来时，姜芽已经寻问完了一名社工，成功得到了打电话的权利。
但是社工要在场。
系统连忙提醒：【你也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的异常，不然你也会被当做bug清除】
姜芽：“……”
她心里偷骂一句系统：“你是属牙膏的吗？”
挤一下才肯露一点。
系统开始装死。
姜芽这头已经拨通了电话，听筒里“嘟嘟”了几声后被接起。
男生微冷的声音响起：“谁？”
“小斐晚上好。”
电话另一端，元气满满的声音让薛业斐一顿，他的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
半晌，他沉声问，“找我什么事？”
如果她敢说什么“妈妈想你了”之类的话，他会立刻结束这通没有任何意义的电话。
“那个小胖子明天也会去学校。”姜芽说完就感觉到头顶上方投来一道社工的注视，“就是之前欺负你的那个。”
注视弱了一点。
薛业斐眸色渐深：“你怎么知道？”
“我梦到的，”姜芽假假真真的胡说八道，“请相信女人的第六感。”
薛业斐：“……”
社工也一言难尽的看着还没她大腿高的小豆丁。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薛业斐另一只手轻轻地点着桌面：“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我也想呀，”电话那端的小女孩小大人似的叹气，“可我现在只有五岁，还不能去上小学……嗯，你等等。”
电话像是被稍微拉开了一段距离，芽芽的声音闷了一点，似乎在问旁边的人：“杜老师，我要是特别聪明的话可以提前上小学吗？”
薛业斐眉头一跳——他只是故意拿姜芽说过的话去堵她。
福利院里，姓杜的社工思考了一下，还是认真回答：“你要是真的很聪明，很想去上学，而且还通过测试的话，可以提前去小学，但是院里会定期给你做心理测试，如果测试不达标，就必须从小学退下来，等到了年纪再去读。”
姜芽和系统同时兴奋起来。
与之相对的是薛业斐沉下来的脸。
“小斐，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妈……我会努力跟你一起去读书的。”
薛业斐已经知道姜芽是在福利院里给他打电话，旁边有社工在场，他想到社工会在通话过程中确认院里小孩的安全，避免小孩子受到不良信息的影响，他张口欲让社工察觉出他的危害性，可……
“嘟”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薛业斐的脸瞬间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蹲蹲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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