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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规则7：如果有想打电话的冲动，请立刻执行，对方此时一定是空闲的。】
等楼上的呼喊声消失了，两人才从建筑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们走吧。”
“去哪里？”
不知道，就这么跑着吧，你的梦里铺设了多大的世界，就去多远的地方。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街边建筑只有晦暗的色块，路灯下没有声音，没有人群。
两人在街上奔跑，飞快地跑，在密密麻麻的建筑群色块中好像两张飘忽的纸片在翻飞。
她发现梦境的色调亮了一些，斑驳陆离的光像太阳光透过树荫一样投射下来。
“天亮了。”
【胖鸟】：第二局成功通关，进度1/4。
【胖鸟】：获得基础奖励和通关奖励。通关奖励请在以下三项中选择一项：a.能使怪物融化的圣水10瓶，b.体能属性加10，c.打光小天使幸运值加10。
崔为书从梦境中退出时听到了系统的消息。
进度四分之一，说明她还得再通关三次，这个数字并不是很离谱，可以接受。
通关奖励三选一……
【崔】：c选项是什么意思？什么打光小天使？
【胖鸟】：在恋爱过程中，对方看到你突然仿佛身披圣光，因此怦然心动。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有打光小天使在你头上打圣光了。幸运值能增加打光小天使的出现频率！
……神经。
她不是来切断恋爱联系的吗？谁要心动值了？
崔为书纳闷，她无比坚定地选择了“b”选项。
【胖鸟】：恭喜获得“体能属性加10”！该奖励是属性加持，可以一直延续。使用建议是：在现实生活中学习跑酷、格斗术等搭配使用，有惊喜加成哦！通关一百次后可以在现实生活中获得“蜘蛛侠般的敏捷程度”！
在现实生活中获得“蜘蛛侠般的敏捷程度”。
这又是什么？！
……
算了，存在“打光小天使”这种不明生物的恋爱规则世界，她是不明白的。
**
下班后，崔为书绕道去了海北大学。
颓废的大四学生崔哲宸决定请她吃食堂饭。路上，崔为书看到有学生在撤公告栏上的海报。
“讲座因为一些原因取消了。”正在撤海报的学生如此回答路过同学的询问。
她瞥了一眼那张海报：数学系讲座，主讲人黎度。
在她的认知里，一般的讲座海报上主讲人总是一副西装革履社会精英的模样。但是在这张海报照片上，主讲人黎度戴着口罩和帽子，穿了一身宽大的运动装，出挑的眉眼在棒球帽的阴影里显得格外神秘。
“还有人戴口罩拍这种照片吗？”她好奇地问了一句。
“黎度大佬，那可是黎度啊，他就是顶个麻袋头上套个袜子都有人来听他的讲座！”崔哲宸语气夸张极了。
“你文科生还认识数学系大佬？”
“我朋友天天跟我说他，我搜了一下哇靠牛死了……”
这个点在食堂吃饭的学生已经少了很多，两人几乎不用排队就打到了饭。
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把饭盘里的照烧鸡腿翻了个面后，崔哲宸精神萎靡地开始诉苦：“我们专业真是疯了，大四下还安排一门课给人添堵。实习也不能好好实习，论文也不能好好写。”
崔为书尝试安慰：“可能语言专业就是这样的吧，保持语感？”
“语感……”崔哲宸哭笑不得。
“你知道盛洛家的情况吗？后来怎么样了？”崔为书低头看着食堂饭盘，忽然问。
崔哲宸显然有些吃惊：“你问盛洛的事？”
她确认道：“我问盛洛的事。”
崔哲宸：“情况还挺复杂的。”
崔哲宸说，盛洛高考结束的时候，盛洛父亲得了甲亢性心脏病，引起的脑栓塞最终让他瘫痪在床。
两年后，盛洛母亲被确诊为躁郁症，因为情况严重进行住院治疗。
这些消息都是他从婶婶那里听说的。
崔为书：“那他爸爸欠下的赌债呢？”
崔哲宸：“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
崔为书想起梦境里的情形。
原来第二局的梦中，柜子上放着的治疗躁狂症药物是给盛洛母亲的。
盛洛父亲抓起铁棍乱打的行为是平时家暴的映射。
母亲之所以会变成怪物，是因为她的精神病发作时伤害到了盛洛。
随时会因为某句话而异变发疯的怪物父亲。
不知道什么时刻就会背刺并发疯的怪物母亲。
怪物之家。
“说实话，如果我是他，我一定受不了。”崔哲宸说。
吃完食堂饭，随便逛了逛大学校园后，崔为书说：“你好好写论文。”
崔哲宸表情痛苦：“姐你不要提起这茬啊。你都不知道我之前找了一个题目，开题报告都写好了，结果一查，原文是用哥特体写的！我两眼一抹黑！”
话痨弟弟又开始了。
她笑了出来：“你胆子挺大的，没看过原文就敢写开题报告了。”
崔为书和堂弟告别后，回去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她打开手机，翻到了刚存进去不久的电话号码，目光在那行数字上停留许久，却又按灭手机屏幕。
谁知刚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立刻亮了起来，弹出的是系统消息。
【胖鸟】：触发恋爱规则！如果有想打电话的冲动，请立刻执行，对方此时一定是空闲的。
崔为书无语。
恋爱规则系统什么都好，给优质睡眠奖励很好，增加体能属性很好，就是监视内心活动这一点太流氓了。
她这种宁愿上网填表格申请也不愿意打电话预约的人。
她这种宁愿看到一百条未读消息也不愿意接到一个电话的人。
她这种连看到外卖电话都会觉得烦躁的人。
主动打电话不在她的舒适区内。
临睡前，崔为书坐在被窝里，又抑制不住地想起了盛洛和他的怪物之家。
她打开通讯录，又退出通讯录，反复几次。
期间系统不断弹出消息。
【胖鸟】：触发恋爱规则！如果有想打电话的冲动，请立刻执行，对方此时一定是空闲的。
【胖鸟】：触发！打电话！
不是触发过了吗？怎么还不断地触发规则？
崔为书被重复跳出消息的胖鸟烦得手指乱划，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电话号码。
拨号中——
她的动作僵住了。
迅速挂掉电话？还是顺势打一个电话？
没等她做出选择，电话就接通了。
“你好。”盛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沉静而平稳。
“你好。”她不由自主地坐直身体。
搞得像商务会谈一样。
他认出了她的声音：“崔为书。”
“是的。”她应道。
“下次睡前不要打电话，思考事情会让睡眠情况恶化。”盛洛现在的语气就和那天听诊时候的语气一模一样。
崔为书无话可说。
话都让盛医生说完了。
此外，她想说很多，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能问关于他家里的事，也不能问关于他自己的事。
她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梦境中那个昏暗的房间，黑色的窗帘，积满灰尘的踢脚线，茶几上的扑克牌和烟蒂，柜子上的药。
如果盛洛能逃走，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听崔哲宸说，盛洛父亲住在康复医院，母亲住在精神病院，他应该会定期去看他们。
她听到电话那头浅浅的呼吸声，原来他也沉默了。
“你还记得……”她准备讲讲盗号诈骗200块的那件事。
但在她开口的时候，盛洛也开口了。
“我梦到你了。”他平时清透的声音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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