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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希希心情也很沉郁，但又不禁庆幸没把气流粉碎机的图纸等相关东西给曼芙德蕾。
她回去就给朱琳打了个电话，问她气流粉碎机的研发进程到哪一步了？
朱琳这少根弦的竟告诉她：“不知道诶。唉哟你就放心吧，听说宋工现在天天都在实验室里泡着的，研发出来也就是早晚的事。”
孙希希：“姑奶奶，早是多早，晚是多晚啊？”
朱琳：“我去问问我爸啊，他对这个比我更关注。”
搁了电话跑了好几分钟，才回来跟孙希希说：“我爸说，宋工他们已经折腾出来一台气流粉碎机了，比现在最好的物理粉碎方式磨出来的要细得多，但远远达不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孙希希急了：“怎么回事？”
朱琳：“宋工他们怀疑是对空气的压缩度不够，还在想办法改进。”
孙希希松了口气，好歹是有进展的。
她又去找牛书记，要求召开社员大会。
牛书记都被她给吓到了：“你胆子也太大了，社办工厂还没办起来呢，你就把利润的10%给别人了！”
他戳着桌子说：“这可是集体的财产！”
她深思道：“哦，说得也对，要不然我还是接受曼芙德蕾的建议好了……”
牛怀东：“啥意思？”
她就把曼芙德蕾想拿走面霜配方，在苏国建厂赚钱的事告诉了他。
她说：“她说要让我技术入股，答应我的也是利润的10%。与其损害集体利益，不如还是让我含泪赚她们苏国几十万算了！”
她大义凛然：“相信我，我能忍受这种精神创伤的！”
牛怀东：……
他突然问她：“这玩意儿真这么好？”
他注意力全集中在赚“几十万”上面了，社里之前搞反贪查出来的贪污款都还不到十万，每家每户就分到32元了，那要是……
孙希希：“那肯定啊，要不然，她一个苏国高工抢这个干嘛？”
牛怀东面色凝重起来，起身左右踱步。
踱了好一阵，忽然问她：“你有几成把握把这件事干好？你可想清楚了，她能赚几十万、几百万，那是因为她同事在苏国有人。你把配方拿过来了，说不定连几千块都赚不到。”
孙希希笑了：“试试看呗。不行，就再扔回去给她，咱又不吃亏。”
牛怀东愣了下，不高兴地道：“你要是这种态度，那我就不给你批社办工厂的建厂预算了。”
孙希希没好气地道：“仪器设备我都联系好了，由县里的日化一厂把他们闲置的设备借给我们。厂房嘛，销售渠道没有成功铺开前，可以暂时在铁娘子生产队的仓库里进行，反正现在离水稻收割还早。也就是面霜原材料要花点钱，这你都舍不得？”
她说：“这可是拿两三千的成本，去撬动几百万的机会！就是不成功，卖个保本钱也不难。”
她扔给他一个“你傻啊”的眼神。
牛怀东这才恍然，面前这位不还是县优抚工作委员会的副主任吗？她以面霜厂招工对象都是军烈属为名义，找日化厂“化缘”还能不成功？
他这回是真心笑了：“你啊你，还真有你的！”
然后面容一肃：“这事儿就别开什么社员大会了。利润分成，那走的就是资本主义道路，知道的人越多，你这事就越搞不成！我给你拍板，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事成得太容易，孙希希都有点不敢相信：“……书记……”
牛怀东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个过于有能力的部下感动的目光。
他有些不太适应，但又觉得这滋味让人特别舒坦。
嘴上还要嘴硬两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不晓得骂我迂腐骂过多少回了。我迂腐吗？我那都是为了人民！为了人民，我也可以活事活办！”
孙希希赶紧恭维：“是是是，书记那是‘一片丹心照汗青’。”
牛怀东更舒坦了，但还是道：“我这回为你冒这么大风险，你可得把军令状给我立下了，一定要尽全力办好这件事！”
这……可是能让甘谷驿公社脱贫的大事啊。
孙希希郑重地道：“得令，长官！”
办这种违规事项，牛怀东心里到底是怕的。
他再三叮嘱孙希希要保好密，还要她写保证书，保证铁娘子生产队正式运转了，社办工厂也办起来了，就不能再向国家和公社要钱要粮了。
他还悲怆地表示：“给人利润分成这种事，不出事则矣，出事就是大事。要真出事了，我就去跟调查组的人说，事情全是我一个人干的，牢我一个人坐了。但你得给我保证，我爹娘你得给他们养老送终。”
那语气简直像在交代遗言。
孙希希恍惚觉得，当年小岗村那18位村民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搞分田到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也不外如是了……
她这才惊觉到自己的轻率。
曼芙德蕾敢跟她提利润分成，那是人家同事上头有人，况且苏国跟华国国情完全不同。
她敢跟她一个搞法……那怕是要搞死自己跟牛书记！
权衡利弊后，她赶紧给傅佑平打了个电话：“你不是说咱们国家跟港岛那边的什么华昌行搭上路子了吗？问下廖东河，看能不能让那边帮我注册个公司呗？”
要能成功在港岛注册公司，她就能以公司名义先后向港英政-府和“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组织申请专利，斩获数十个公约成员国对面霜配方的专利保护。
曼芙德蕾也会失去对配方的任意处置权。
而且，国内目前仍处于解决温饱问题的阶段，她的悦己面霜哪怕功效强大，定价也不可能比百雀羚和友谊的雪花膏贵。
但要卖到港岛，甚至通过港岛卖到西方发达国家去，给它弄个宫廷秘方，说慈-禧都在用它保养的噱头，不怕卖不了贵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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