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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不是因为刚才他有话没说完啊？”
听到姜律的喃喃自语，路西法提醒道：
“刚刚我好像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但是只说了半截。”
“有吗？”姜律眯起眼睛，作回忆状：“刚刚有点投入，没注意听到，真的有吗？”
“那就没有吧。”路西法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是很确定。”
说话间，淡黄色的迷雾已是完全笼罩住了姜律，它们就像是有生命有智慧一般，疯狂地朝着姜律身上的每个毛孔钻去。
明明是没有实体的迷雾，却在靠近姜律身体的一瞬间变成了千丝万缕的细丝，进入姜律身体的过程，如同万箭穿心似的，不多时便是将姜律扎得像个刺猬。
但在迷雾之外的路西法却是看不清迷雾内的景象，只是过了一会，一直没听到姜律有动静才忍不住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好.”
姜律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适，但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我现在既没有觉得不舒服，但也没有觉得自己正在变强。”
姜律回想着方才自己将堆砌在角落的那些属于自己的器官重新融合时的感觉，总觉得现在正在融合的这逼格要比那高上许多的古物本源作用还更不明显。
或者都不能说作用不明显了，简直就是压根没有一点感觉。
正在姜律思索着是不是打开的方式出了什么问题时，迷雾外的路西法还在继续嚷嚷着：“你说句话啊，是死是活的出点声儿啊！”
“我在说话啊。”姜律随口应到。
但转瞬间就觉得不对。
路西法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吗？
“喂喂喂？”
路西法还在试图联系姜律。
可不管姜律说什么，路西法都一点也听不到。
这种感觉并不好，这让姜律感觉自己变成了透明人，毫无存在感。
他认为应当是这迷雾有什么蹊跷，于是下意识便想从迷雾中探出头去说话，防止迷雾再把他的声音给隔绝了。
可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现在压根就动弹不得。
那些细密的丝线将他死死锁在了原地，别说骨骼肌肉了，就连每一寸皮肤上都有好几条交错着的迷雾丝线加以固定，他根本无法挣脱。
而虽然只是肉体被锁住了，他还是可以调动体内庞大的能量，但他也并不敢轻举妄动，一是担心这会破坏古物本源，二是怕如今这本源已经有一般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要是乱来难保自己不会受到什么反噬。
于是他就只能干看着外面的路西法着急。
路西法担心姜律遇到了危险，对外界没了反应，但只有姜律知道，他其实只是在被动地冷暴力对方。
他都懂，他清楚，他明白，他就是没动静。
而冷暴力的伤害就连史上最会结印的法术天才张诗尧也受不了，就更别提外冷内热看似傲慢实则傲娇的路西法了。眼瞅着姜律迟迟没有反应，路西法思虑再三，决定尝试进入迷雾查看。
可他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那烟尘似弥漫的黄色迷雾，竟瞬间便是感到一阵剧痛，等到条件反射地将手收回来时，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指尖已然发黑干瘪，萦绕着浓郁的阴气，光是看着都能刺得路西法双目生疼。
“只是碰了一下就”路西法大惊失色，赶快将手指拿开，避免直视那阴气而继续刺痛双眼：“简直就像叼着点燃烟低头的时候烟正好窜进眼睛里一样难受！”
“那很有生活了。”迷雾中的姜律深有同感。
不过姜律也有些不解，路西法才只是碰了碰就被灼烧成了那样，自己被这么完全笼罩着怎么就半点事儿没有呢？
就算现在是因为自己体内本身就有三分之一的本源，可是在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又该怎么解释？
流浪汉所说的选择是个什么原理暂且不论，但就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这种本源似乎就跟龙珠中的超神水一样，能捱过去就能让人变强，但捱不过去就会跟路西法一样。
可那流浪汉都是经过长期的同化才能接纳这些本源，自己还在娘胎里的时候直接吸纳了三分之一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对吗？
而就在姜律思考的同时，石洞内突然开始了震动。
最开始，姜律以为这是快要结束了，正如同所有玄幻中所描写的那样，宝物或是强者出世的时候，地动山摇属于正常现象。
但很快他就发现，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一边忙着稳住身形，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的路西法也发现了这一点。
“外面什么情况？”
也就在路西法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轰！！
在石洞上方的姜家大院，被整个掀开，一个直通石洞的豁口出现在姜律和路西法的面前。
整座黄泉山，像是被人拦腰斜劈开似的，石洞陡然间变成了露天广场。
此时正值拂晓时分，东边才微微透了些光出来。
阴间的太阳本就没有半点温度，一道凉风吹过，不免让不明所以的路西法一阵寒颤。
多年来征战所养出的直觉让路西法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眼前正站着一个十分强大的对手。
他腿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起来，指尖更是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这来自身体最原始的反应让他自己都是吓了一跳。
自己这是在害怕？
这个发现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清楚，如果只是强敌，即便是强如上帝那样的对手，也不值得让他感到慌张，更不至于让他心生恐惧。
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他凭着直觉，能够肯定自己的面前有东西，但是任凭他如何感知，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自己的前方，是空无一物。
而身处迷雾中的姜律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就在路西法本能看向的方向，那尊在精神领域中按照姜律的生活轨迹不知疲倦地来回奔走的，同时也是继承了剩下三分之一本源的怪物，不知为何像是如梦初醒，不再是那个流浪汉口中的低能儿一般，趴在了豁口上，正贪婪地盯着那团包裹着姜律的黄色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