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考生大部分都三、四十来岁的年纪，怎么就能死上千人的？
读书人身体再弱也不至于弱到这地步吧？
正好五月份永济城也没先前封的那严，项邈赶紧抓住机会派人进城。
这一查可不得了，若不是太子拦着，项邈恨不得带着私兵去踏了这永济城——
怪不得考生死亡人数是城中百姓的两倍多。
原来是吴郡守压根没把自己拨出的钱用在考生身上。
考生都是临时来永济城的，比不得百姓家中还有存粮。
他们只能去干那些搬运尸体，搭棚清扫的活，因为只有去干活，他们才能分上一口吃的。
天天暴露在外面，染上瘟疫的概率自然直线上升。
不过也有个好消息。
得益于永济城后面就是茫茫大海，名单上有一部分考生并没有死，而是躲进了海岛上。
因为项邈不能插手朝政，只能由太子一遍遍上书，希望皇帝能派人去永济城中调查。
此话一出，朝中反响尤为激烈，可惜他们不是来支持太子的，而是给吴郡守说话的。
有说那些考生都是外地来的，水土不服，死亡率高属于正常现象。
也有说永济城瘟疫还没有全部消失，朝廷怎么能派人去？派去的大臣出了事不要紧，万一瘟疫传出城外呢？
毕竟永济城里国都不算远，容不得半点闪失。
这下不论是太子还是项邈，他们都看得出来，那些大臣之所以这么敢这么无理由偏向吴郡守。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皇帝在背后默许他们这么做！
不过太子还是不死心，想着多上几次折子，总能说动皇帝。
直到皇帝身边的栾公公提醒自己，后面可千万别上永济城的折子了，皇帝一看就垮起个批脸，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往上送。
若皇帝当时肯开口彻查，那太子也不用联合项邈做出送自己老爹去和先帝喝杯茶的行为——
皇帝去秋狝，留在国都监国的自然是太子。
若说皇帝好好活着还能限制一下太子，但现在皇帝半死不活，朝廷一时间也找不出可以压住太子的人。
项邈能按住性子从八月等到十月底，等的就是今天。
现在就是把吴郡守剥皮抽筋，朝野上下也冒不出一句反对意见！
桑桑这时候已经跟着栾尧看到了一片海，同时心中多少也推测出了项邈的计划——
项邈应该是想趁皇帝管不了事的空档，彻底除了永济城里哪个大人物吧。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帮他保护一下那些藏在永济城中书生。
看着海边一艘接一艘的商船，桑桑又想起城门口的商队，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
合着永济城是个商贸往来的重点之处，怪不得能这么快从瘟疫中恢复过来。
除了商船外，还有不少是住在海边渔民们的渔船。
今天应该是这个小渔村准备集体出海的日子，男子们不是忙着拖网就是将鱼叉磨利。
桑桑一眼看过去也见不到几个女子，但看着屋顶冒出烟，心估计女子估计都在家中准备一些食物吧。
毕竟在古代出海打鱼，基本都是三四天起步才有的回来。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看着眼前满是生活痕迹的小渔村，桑桑先前不宁的心神安定下去不少。
空气中除了海风带来的咸腥味，有种海鱼被煮熟时特有的那种香味。
桑桑承认自己馋了，不由深吸了几口气。
前两口还好，第三口的时候，桑桑顿觉自己神经瞬间被刺了一下。
只见桑桑鼻翼轻轻一动，目光立刻锁定住了一艘停靠在插着镖旗的船上。
由于那艘船稍微大点，所以不能停在水浅的地方，这会儿正有人几个大汉趟水，搬着一块麻布包裹着的东西往船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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