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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黄昏前半个时辰左右张煌等人终于乘坐马车来到了坐落于颍阴颍川书院。
“嘶……”
“天……”
“乖乖……”
“好家伙……”
徐徐步下马车陈到、李通、臧霸、太史慈眼瞅坐落于前方那座庞然大物脸上流露出了浓浓惊骇之色。即便是张煌待瞧清楚眼前事物后眼中亦流露出震撼之色。
在们面前哪里是什么书院那分明就是一座小型城池：在那高达三四丈城墙上每隔十丈便设一座箭垛而让张煌吃惊是箭垛里竟然架设就连一般县城也不具备守城利器床弩。再加上三三两两手提烧火棍在城墙上巡逻、那些统一穿深灰色家仆衣服人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一座城池！
“欢迎诸位来到……颍川书院！”
伴随荀彧温和语面前那座“小城池”城门轰隆隆打开里面迎出一干荀府家仆恭恭敬敬地对们少主行礼问候。
“这……这是书院？”陈到目瞪口呆地望眼前这一幕愕然问。
瞥了一眼走在前面领路荀彧徐福压低声音解释“二十年前朝廷逐渐昏暗各地盗贼并起颍川亦不例外。为了保障学子们安全‘荀氏八龙’花费巨资在书院外圈了一城墙……”
“官府允许？”臧霸惊愕地问。
徐福撇了撇嘴说。“荀氏祖祖辈辈皆在朝中担任要职尤其是‘荀氏八龙’更是名扬四海。荀家家主因此事亲自向朝廷恳请连天子都允许了当地官府又岂敢干涉？……荀氏乃颍川第一名门大户今时今日威望早已在夏侯氏之上！”
“难以置信……”在城墙处停下脚步太史慈抚摸那与一般县城无二、用不周石砌成城墙惊骇莫名。
“乖乖。这究竟要花多少钱啊……”李通才摇摇头感慨了一句眼中闪烁财迷独特神采。
临走入城门前张煌抬头望了一眼篆刻于城门上那段城墙表面几个大字。心中暗暗说：这岂是什么书院称之为荀家堡怕是也不为过。
走入城门后没走几步迎面便是一堵高如城墙般门墙上面雕刻一个巨大‘儒’字。凭空给人一种仿佛书卷圣地错觉。而在其左侧下首。则又刻竖行小字：《》：四曰儒以得民。
可能是见张煌、陈到、李通等人一个个面露震惊之色荀彧微微一笑说“诸位初回来书院不若彧向诸位介绍一番可好？”
本客随主便想法张煌拱手抱拳“劳荀兄。”
“不客气。”荀彧摆了摆手。一边走一边介绍“自城门朝里。等脚下这条街唤作‘孔’沿此径直朝里正对面便是儒家圣人庙宇孔庙。”
顺荀彧所指方向望去张煌等人瞧见在极远处前方隐约坐落一座殿宇。即便是隔得老远们也能感受到那座孔庙庞大宏伟端得是气势磅礴难得一见。
“孔庙里供是儒家至圣先师以及贤者七十二弟子三千众……”荀彧悠然音中透露身为儒家弟子自豪。
李通一愣小声问：“贤者七十二？……那是谁？”
荀彧闻言脚步一滞回头过来神情古怪地望了一眼李通温声解释“孔圣人三千余弟子其中七十二位弟子最为出色无不是名扬天下获当时圣贤之名……”
“哦。”李通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喃喃说“早前倒也听说过孔圣人想不到这么厉害自己被称为圣贤不算教出弟子也被称为圣贤……诶？老大们干嘛走这么远？”
张煌、徐福、臧霸、太史慈假装听到李通一个个走地老远生怕被孔上时而过往学子瞧见们其实跟李通不学无术家伙是一。
“这里已经是书院了么？为什么这么多……殿阁？”没空理睬犯傻李通张煌打量孔两旁远处一群群房屋吃惊问。因为发现这里房屋并不是连在一起而是分别以几座巨大殿阁为中心坐落这种古怪建筑坐落方式让张煌些纳闷。
“哦那就是‘大舍’。”荀彧温和地解释“城内总共八座‘大舍’分别位于孔庙八个方向……”
“原来是教学地方。为何八座？那不成学子当真那么多？”张煌疑惑问。
荀彧本欲解释然而徐福似乎是不愿荀彧专美于前抢先为张煌解惑“首领儒学八个学派源自孔圣人那些位圣贤弟子中所提出八个学术分别是子张之儒、子思之儒、颜氏之儒、孟氏之儒、漆雕氏之儒、仲良氏之儒、孙氏之儒、以及乐正氏之儒。…这八支儒家学派各侧重甚至于些互为矛盾为了防止学子们在课堂上因学术问题争吵不休所以将们打散每支学派皆在各自‘大舍’学习……除非书院开课辩论学术各学派学子领袖才会汇聚于孔庙。”
“正是如此。”荀彧毫不介意徐福抢了脸上依旧笑容可掬。
“大福那曾是哪个学派？”李通好奇问。
徐福闻言面色一僵闭口不言却听荀彧幽幽叹息“元直本是‘小舍’学子……”
“小舍？”太史慈面露不解。
见此荀彧便解释。“书院分‘大舍’与‘小舍’初拜书院门下学子归于大舍。取其中优秀者升入‘小舍’由六叔亲自教授经学。”
“荀先生六叔？”臧霸疑惑问。
“愧不敢当‘先生’之称。……彧接掌书院才不过两月此前虽尝试教导学弟们学业不过‘先生’之称对于彧来说还是些遥不可及。”荀彧误会了不知臧霸仅仅只是客套尊称毕竟先生在学子中代表老师意思。
逊谢了一番。荀彧又解释“彧六叔便是荀爽、荀慈明……”
看得出来。荀彧提起六叔时候些自豪只可惜在跟前这些可不是儒家弟子哪里晓得荀爽名字究竟多么尊贵。
正所谓‘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荀爽、荀慈明。那可是天下首屈一指大儒朝廷征召数回也不曾入朝为官在野大贤堪称是儒家现今旗帜般大人物之一。
“久仰久仰……”除了默不作声徐福外黑羽鸦们口不应心地拱了拱手。正所谓隔行如隔山立志要当一名武人们岂会去关注士们所追捧大人物。
以荀彧才智又岂会看不穿众人想法暗自摇了摇头。
尽管什么恶意。但是荀彧还是为徐福‘自甘堕落’行为感到惋惜与气愤。
忽然臧霸听到远处轰隆隆声响传来。抬头一瞧愕然瞧见在远处空地上两拨学子各自驾驭马车弯弓射远处靶子。
“咦？”臧霸吃惊地轻咦了一声小声对徐福问“这不是书院么？怎么还练武？”
徐福闭口不言看得出来此刻心情并不怎么好。
注意到这一点荀彧忽而转头对张煌说“张兄可知儒家‘三六’之说？”
张煌哪里晓得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荀彧闻言刚要张口却忽然听徐福在那冷冷说“不过是六德、六行、六艺罢了荀若莫要戏同伴！”
听闻此言荀彧也不恼怒问“何曰六德？六行？六艺？”
徐福翻了翻白眼冷冷回“智、信、圣、仁、义、忠曰六德；孝、友、睦、姻、任、恤曰六行；礼、乐、射、御、书、数曰六艺。……荀若当三岁小儿耶？”说到这里忽然醒悟了什么狠狠瞪了一眼荀彧不再说。
瞅见荀彧对自己歉意一笑张煌心中恍然大悟。
这时荀彧才面朝臧霸轻声解释“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射乃箭术御指驾车皆乃辈儒家子弟所必须掌握。……不过最近学子亦在商议当今局势这般混乱盗贼并起辈学子是否要将‘剑术’加入六艺之内成为七艺呵呵呵……”
黑羽鸦众人面面相觑直到徐福撇撇嘴冷冷说了句‘好无聊玩笑’们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这位荀先生在开玩笑。
黑羽鸦们勉强牵了牵嘴角肌肉凑合发出几声干笑。
荀彧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尴尬掩袖连连咳嗽几声好在臧霸一声疑问化解了窘迫：那些位学子围战车干什么呢？
众人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方才驾车射箭那些位学子此时早已下了马车围在一起喋喋不休地争论什么。
荀彧转头瞧了一眼那些学子朗笑解惑“那些学子们正尝试改良先秦战车看看是否能应用到当今战事中来。”顿了顿又摇头正色说“不过彧并不看好先秦时战车乃战争利器尤其是七雄之魏一度凭借战车成为霸主。但在彧看来战车虽威力强大但在战场上却失灵活不及骑兵……”
“可笑！”徐福闻言冷哼“原来荀若连数数都不会！……骑兵仅一人一骑也训练不易。花费巨大而战车一乘五人并不须如何精湛骑术。训练一队骑兵时日与花费训练十队战车都余！”
听闻此言荀彧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笑容笑说“想不到元直却闲情与彧辩论骑兵与战车二者利弊……元直支持战车？”
“哼！”徐福冷哼一声不接茬。岂是不晓得战车已被骑兵所淘汰只不过是不爽荀彧‘威逼利诱’将领到书院里来想办法要‘报复’一下荀彧。叫丢丢面子罢了。
眼瞅徐福像斗鸡一样瞪荀彧张煌亦感觉些好笑岔开题感慨。“早先听说荀氏乃颍川名门想不到连先秦战车也能弄到……”
“张兄误会了。”荀彧摆摆手解释“那几辆战车乃是书院内学子造出来……不止战车。比如城墙上那些床弩。亦是学子们研究改良。”
“咦？”张煌闻言一愣惊讶又意外地望荀彧心说这不是儒学书院么怎么还会让学生摆弄墨家那一套？
似乎是看出了张煌困惑徐福压低声音解释“首领儒学中子张之儒。本就与墨家靠地极近……”
“错！”荀彧罕见地打断了徐福正色更正。“乃是墨家吸入儒家中子张之儒精华……元直莫要本末倒置！”
张煌一听就感觉点头疼才没兴趣去了解究竟是墨家‘借鉴’儒家还是儒家‘借鉴’墨家这种人学术上事时间再长也不一定人能说得清楚。看看荀彧那一脸卫士表情就晓得了此人是坚定儒家子弟要是在面前说哪怕一句儒家坏恐怕这位仁厚好好先生也要与争论一番。
张煌才不想与人什么口舌之争。
“小舍还未到么？”张煌岔开题。
“到了前面就是。”荀彧面色略怏怏地说似乎在惋惜张煌没给机会纠正徐福‘错误观点’。
听闻此言张煌抬头望去却见面前竟是一片楼台、水榭、假山比起这里广陵郡射阳县臧旻老爷子故乡府邸忽然就不觉得什么了。
“不愧是大富豪啊……”站在那片望不见边际巨大水池旁李通舔了舔发干嘴唇喃喃说“啥时候能攒够钱盖这么一座宅邸死了都值！”
针对李通众黑羽鸦们视若罔闻。们太了解李通了很清楚就算李通足够钱也不会拿这钱去盖豪宅多半更情愿将那些钱全部堆在无人知密室里然后躺在那金山银山上没日没夜地数钱度日。
“这边……”荀彧指引黑羽鸦们走过池子上一座九曲浮桥将们带到湖心一片土地上。
这时张煌才发现原本以为那八座‘大舍’各自坐落在八个方向这已经足够乱了但是比起这里那边浑然不算什么。
瞧瞧这里种啥都竹林挨花圃花圃旁竟然是一片菜地这让本想见识一下‘小舍’精致黑羽鸦们目瞪口呆。
“颜氏之儒推崇‘安平乐’、‘清净归隐’……此乃是志才兄菜地。”徐福少地在中透露出尊敬。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们很难想象一位饱读诗书士像农民一样卷起裤腿下田务农。倒是张煌饶兴致地听荀彧与徐福一言一语地解释‘颜氏之儒’因为感觉这一支‘孔儒’分支点类似于家理念。
“那这片花圃呢？”太史慈好奇问。
“那是奉孝兄种……”徐福说时与荀彧表情都些古怪。
然而太史慈却未曾注意徐福与荀彧脸上怪异望那一片如今仅剩下梅花花圃由衷赞叹“不愧是饱读诗书士呐……”
音未落却见徐福幽幽说“相信绝对想象那么美好……”
在说时候荀彧脸上亦露出几分苦笑讪讪说“奉孝胸中才学天下无双就是时行为略显乖僻稍稍些离经叛唔……”
黑羽鸦们面面相觑均不解徐福与荀彧意思。
苦笑间荀彧将张煌等人领入小舍一间主屋比起那些大舍来小舍这边仿佛像是偷工减料一般除了墙壁上挂十一副画像外竟然再无什么可称奇事物了。至于那十一副画像除了正对屋门那一副张煌还能猜出是孔圣人画像外其余十副就不知了。
好在荀彧似乎猜到这群人不会知晓这十位名讳率先作以介绍：“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宰、子贡、冉、季路、子游、子夏。……乃孔圣人弟子中最具建树十圣。”
张煌正要说却忽然面色一愣因为望见在孔子画像之下两位一身酒气年轻士抱酒坛呼呼大睡其中一位穿极为朴素布衣上面甚至还缝几个补丁；而另外一位竟然是身穿一身极其鲜艳紫红色锦袍张煌毫不夸张地断定这绝对是时代最张扬、最鲜艳衣服哪怕是那位曹操、曹孟德都不及眼前这位士衣服色彩鲜艳。
“志才！奉孝！”一直都是荣辱不惊、淡定自若荀彧脸上泛起一阵羞红连忙紧走几步上前唤醒了那两人。
“哟！学漆雕氏之儒小元直回来了？”那个身穿紫红色锦袍士在幽幽转醒后第一眼便瞧见了徐福醉醺醺地走上前来勾徐福肩膀满口酒气笑嘻嘻说“怎么？在外边混不下去了？”
徐福闻言面色微微涨红带几分尊敬反驳“奉孝兄莫要瞎说若不是荀若这回以威胁方式将带回绝不会回来！”
“嘿嘿！”那紫红衣袍士嘿嘿一笑旋即忽然注意到了张煌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笑说“这几位恐怕不是书院内人？……喂们是干嘛？”
这种无礼询问让黑羽鸦们不觉微微皱眉李通不悦地说“等乃黑羽鸦乃是义军！……可不是什么‘干嘛’！”
“义军？”紫红衣袍士闻言双眉一挑笑嘻嘻地说“加在下一个如何？……一直闷在书院里怪无趣。”
听闻此言张煌不自由自主地心砰砰直跳已经猜到眼前这人究竟是哪一位了。
“……要加入黑羽鸦？”张煌强压心底那阵欣喜若狂问。
“嘿嘿只要能打动！……先提醒一句寻常方式可打动不了在下！”
“……”张煌张了张嘴心中微微些紧张。
也难怪毕竟在面前那位十八九是历史中曹魏一方那英年早逝天下顶尖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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