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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一扫而空。
佩蒂特直起身子,把眼罩丢在办公桌上,他轻松地回答:“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看见他笑了。”
“天啊,弗吉,”佩蒂特感叹道,“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好吗?不是地狱里的恶魔,我知道他的名声有点问题,但他只是对我该死的笑了一下。”
“是那种‘我非常高兴碰上你,哪怕你是我的检察官’的那种笑容,”弗吉严肃地说,“不是他平时那种‘我要把你们生吞活剥,让你们没脸走出这个法庭’的笑容。”
“那有什么区别!如果你这么关注我的案子,弗吉,我可以把它移交给你,顺带帮我处理一下中城高中的青少年死亡案件,还有克林特·巴顿的——”
“哦,相信我,”弗吉说,“那有很大的区别,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你们睡了吗?”
佩蒂特冷下脸:“我看不出我有什么告知你关于我的性生活的必要,尼尔森。”
弗吉激烈地喘了口气,“该死,尼诺,我不是……”
“我的个人因素不会影响到案件,我发誓,你可以看出来斯塔克的案子我绝没有对他手下留情,那是对我的侮辱,”佩蒂特捏了捏眉心,“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这会影响到判决的公正性,你可以申请接收我的案子。”
“我不是在指责你,尼诺,没人能比你干得更好,我旁听了你的总结陈词,那真漂亮,”弗吉苦笑道,“而且我明白,他的确有点吸引人,对吧?”
佩蒂特吐出一口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弗吉·尼尔森有张平凡的面孔,他的确长得并不出色,鼻头太圆,眼睛太小,但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自然有他独一无二的本事。阳光照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犹豫的神色只在他脸上露出短短几秒,很快这个男人下定决心开口了。
“你得离开他,他迟早会毁掉你。”
“所以你现在是预言家了?”佩蒂特好笑地问道。
弗吉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佩蒂特前,“凯伦·佩吉。”他说。
“不错的名字,她是谁?”
“默多克的前女友。”
佩蒂特尽力委婉道:“……实话说我并不太感兴趣。”
“我曾爱过她,”然而弗吉打断了他,那张总是微笑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悲伤的神色,这让佩蒂特难得的卡壳了一瞬,“当我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刻,我那时候还在律所实习,我就是在那里碰见的她——她被人诬陷入狱,我那天恰好在拘留所,所以我想,为什么我不去帮帮这个女孩呢?”
“她一定很美。”佩蒂特笑了。
“非常,非常,她个子很高,有头漂亮的金发,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记者,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性之一,我们在拘留所只见面了五分钟,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助她了,”他顿了顿,“可她没有接受,那天默多克也在。”
故事就是在这儿开始下坠。
弗吉有点苦涩地说:“她爱上了默多克,当然,我理解——默多克的确有种古怪的魅力,他是个危险人物,但又是个虔诚的信徒,人们奔向他就像是被恶魔附身那样——凯伦,当然,她也奔他而去。我那时候气愤不已,觉得自己的一腔好意被辜负背叛了,其实……那都是我的臆想,她没理由非得接受我的帮助。我删光了她的联系方式,想着,哦,我不需要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多花时间,她不值得。”
“几年后,我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名记者,纽约日报,你知道的,那地方可很难进,”弗吉向后仰去,在佩蒂特怜悯的注视下语调放缓,“她成了默多克的喉舌。我见过她好几次,她堵在法院门口,穿着高跟鞋和那种一瞧就很贵的大衣。她采访我,问我案件情况,于是我问道——凯伦,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呢?她笑了,我接着问道——”
弗吉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佩蒂特也被这个故事的发展定在椅子上,仿佛呼吸此刻都成了一件非常失礼的事。
男人的声音很轻,佩蒂特假装没听出里面的泪意,“我问她,你原本想成为一个伟大的记者,说出真相的勇士,你告诉我你想获得普利策奖——你现在穿着你巴宝莉的风衣,踩着红底的高跟鞋——你的理想去哪儿了,记者女士?”
“你不该这么问。”佩蒂特深吸了一口气,他大概猜测出了故事的走向。
“我不该,”弗吉承认,“她逃开了,我再次见到她,是尸检报告。”
“天啊,弗吉,”佩蒂特捏着眉心,他迟疑道,“是默多克?”
“我一开始也这么怀疑,凯伦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呢!一定是默多克杀了她!或许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但,不,并不是,她是自杀,”这回轮到弗吉深吸一口气,“有人让她染上了毒瘾,我猜测是默多克得罪过的那些人……然后她,她出卖了默多克。默多克没有伤害她,那些给她下套的人第二天都死于非命,这大大增加了我的工作量——我想默多克对她也并不是全无感情。”
“只是那改变不了什么,尼诺,凯伦彻底崩溃了,我花了很久很久来试图理解她,我或许永远都没法对她真正感同身受。可我想她彻底崩溃的原因也有我的一份存在——她背叛了她的理想,为了爱情,又为了药物背叛了默多克——她什么也不剩了。”弗吉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我很抱歉,”佩蒂特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弗吉干巴巴地笑了,他站起身,拿起公文包,他下午还需要出庭,“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之一,犯罪,打破规则,默多克这种人会让人上瘾——这不是个容易的决定。”
佩蒂特一时间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他支着自己的额头,“弗吉,我来自哥谭,我并不是像你所想那样纯白无暇。”
“我知道,”弗吉耸耸肩,“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哥们,我只是提个建议。或许你能让默多克……我不知道,重新唤醒他的人性?”
“呃,”他皱眉,“除非奇迹发生。”
“除非奇迹发生。”弗吉笑着说。
*
他没有立马离开默多克。
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一开始他们总是在晚上见面,偶尔白天在法庭碰见的时候,默多克会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佩蒂特茫然了很久,他不清楚盲人律师想在他身上获得什么。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二个凯伦·佩吉,默多克会以此要挟他串通案件——没有,他们晚上待在一起的时光从未谈及他们各自案件。
他们只谈论政治,心照不宣地谈论纽约的夜景,对一些法官的判决大肆批判,用最刻薄的词句辱骂纽约的每一个地下势力。然后他们会倒在同一张丝绸床单上,默多克极尽甜言蜜语来称赞佩蒂特的皮肤的触感和呼吸的温度,在这种时候佩蒂特反而很少说话,但他猜想他的心跳的确说明白了些什么。
事情渐渐失控。
佩蒂特没想到纽约依旧那么糟糕,那些罪犯,垄断了几乎所有支柱行业。曾经挂在橱窗的复仇者海报被随意丢在地上,美国队长的脸被烟头烫出一个大洞——有这么一个案件,受害者死在浴缸中,嫌疑人于第二天自首。
这原本只是检察官普通的一天,倘若受害者没有一张漂亮得堪比凡妮莎·佩蒂特的脸庞,倘若那个嫌疑人并不是第三次出现在佩蒂特的面前。法律的判决让他逃脱了两次,哪怕佩蒂特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他在拘留所会见那个男人。
男人冲他微笑,他误以为佩蒂特只是个外来的检察官,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势力,只靠着漂亮的学历和脸庞爬到今天的位置。那张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充斥着暴力带来的傲慢,他像只刚刚饱餐一顿的老狮子,浴缸里可怜的女人就是他啃食的爬满蛆虫的水牛。他翘起的嘴角,在每一分每一秒钟时间都把佩蒂特带回到那个哥谭的夜晚。
凡妮莎,凡妮莎,他想,夜枭是对的,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本意。
他们隔着桌子对视,男人的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又见面了,”他说,“别白费力气了,佩蒂特。”
“是吗?”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他撇撇嘴,“你懂的。”
“谁是你的律师?”
男人大笑起来,笑声在小小的拘留室之间回荡,“哦,得了吧,先生,有罪的人都知道该找谁去辩护。”
“你认罪了。”
男人一顿,可这时候有人推门而入,默多克穿着那身好西装走进来,“刚刚那是诱导性提问,佩蒂特,别给我来这套。”
盲人的语调暧昧,他不清楚刚刚短短的几分钟内,他对面的检察官经历了怎样的狂风巨浪,他只是习以为常地凑过来,“我们来谈谈协议?”
“不。”佩蒂特说。
“不?”默多克诧异,“难道你打算上庭?这个案件?”
佩蒂特低头不答,时隔多年,夜枭在他心底埋下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在短暂的时间飞速生长。心里的那把火烧得他坐立不安,这间囚室没法束缚他已经脱缰的思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儿。
或许当时他的心跳和呼吸已经向默多克诚实地诉说了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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