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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用胳膊肘捅了捅马特，“他是不是又在骗我？”
马特：“……是真的。”
康斯坦丁哼哼两声，“你以为我乐意躲在女人的身体里？本来他们因为争不出我的灵魂归谁就此罢手了，可不知道怎么，他们仨又决定谁先找到我的灵魂，谁就有优先权。”
尼诺没想到地狱里竟然还有契约精神的存在，听起来这套的系统的规范程度甚至要强过哥谭的法制系统。
“我会让你活下去的。”尼诺头疼道，命运没给他第二种选择，尼诺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魔法师的身份，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同他从未设想过的敌人周旋，只因为他不想失去人生中最后一个近似亲人的存在。
“我会有办法的。”尼诺又重复一遍，试图给自己多一点信心。
马特握住了尼诺有点颤抖的手。
“我知道，”康斯坦丁想要摸摸烟盒，却在艾丽卡身上摸了个空，他冲尼诺呲牙笑笑，“小鬼，我从未怀疑过你。”
*
尼诺瘫在床上重新埋头睡去，他的胸口有规律地一起一伏，看起来是因为一天内接二连三的糟心事精疲力竭了。
马特从抽屉里拿出双氧水和药棉，他侧耳听听，说道：“别装睡了，你身上的伤口要重新消毒上药。”
在床上裹着被子的人翻了个身，拿马特的话当耳边风。
男人走过去戳戳床上的那一大团，“你知道你迟早得和我谈谈的吧？”
尼诺终于崩溃地掀开被子，他瞪着马特，随后又很快意识到马特即使有超强感官也还是看不见的事实。
“我现在不想谈。”尼诺说。
“把胳膊给我。”马特说道，尼诺同他对峙几秒，还是败下阵来，把卫衣袖子卷起。
马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显然在无数个夜晚重复了许多遍上药的动作，尼诺四肢关节上的伤口几乎都是昨晚被马特在地上拖行磨出来的。伤口很浅，可面积不算小，看着还是有些吓人，尽管同马特身上的伤口对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男人看上去有点自责，他迅速给伤口上完药，又开始碰了碰尼诺腿上的淤青。
“别这样，”尼诺开口，“你这样显得我真的很像个人渣。”
“别这么说你自己。”马特不悦地反驳。
“我不明白，马特，你既然能识破我撒的所有谎言，你是怎么会爱上我的？”尼诺不解道。
男人揉了揉眉心，他替尼诺放下蝙蝠侠睡裤的裤脚，“好吧，以外表而言，你不会是我会乐意选择的类型。”
“我的外表一点问题也没有，默多克。”尼诺冷声道。
马特笑出声来，“不是你的长相，尼诺，你当然很漂亮，我是说，你有时候的确表现得不太像个好人。我承认我当初招你进律所，一部分是因为弗吉的推荐，一部分也是想看看你怎么在地狱厨房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尼诺挖苦：“哇，我没想到从一个盲人嘴里听见对我长相的肯定。”
“可当我了解你，我发现我的同事并不是个利益熏心的小人，尼诺，我能听见你内心的挣扎——我知道你从未对苦难真正视而不见，即使世界从未善待你。”
该死的拯救情节。
尼诺只感到血液慢慢涌上他的脑门，他不受控制地面红耳赤，从马特手里把脚踝抽回来。
男人却依旧没有放过他，“所以，知道我是夜魔侠的感觉如何？”
“没什么变化，”尼诺倒回床上，他抬起手遮住眼睛，“是不是夜魔侠，你都是个不计报酬帮助别人的傻子。”
他顿了顿，“你下个案件真的要收费了。”
马特在他身边躺下，尼诺往边上挪了挪，给男人挪出一个空位来。窗外的气温依旧很高，而室内空调的运转让尼诺不自觉地贴近了马特，在丝绸床单的包裹下，两人都昏昏欲睡。
这时尼诺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你的制服平时放在哪儿了，马特？”
睡在尼诺身边的男人身体僵了僵，“衣柜里。”
“在哪儿？”尼诺拔高声音。
“……我的衣柜里。”
“我没生气，别紧张，亲爱的，”尼诺拍拍越发僵硬的马特，“就只是，我发现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
这个家里瞎的人不是马特，是他。
第49章
对于罗克森公司的员工来说，近期的地狱厨房简直称得上暗流涌动。
在上班时他们心照不宣地互相使眼色，低声交流着今早得知的两件大事——惩罚者被捕以及黑空的重归。
尽管惩罚者被捕的消息被官方掩饰得很好，但罗克森公司作为手和会的老巢之一，自然清楚那个几乎杀穿地狱厨房的疯子是被夜魔侠抓到的。
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几乎所有员工上班的热情都高涨了一倍。作为一家不干人事的公司，罗克森自然不惧怕任何有头有脸的反派，哪怕是金并到来，罗克森公司的前台也能把人请去会议室倒上茶水寒暄个五六七八回再亮刀子。
可惩罚者完全没有任何弱点。这个男人不怕威胁，不受诱惑，还武力超强，短短一周内荡平了地狱厨房的三个□□，让其余的人渣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在夜魔侠亲切地送去了入狱套餐后，罗克森公司终于觉出一直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乌云散去了。
还没等他们喘上口气，紧接着他们又迎来了第二个爆炸性的消息。
尼诺·佩蒂特，他们新聘请的律师，近期手和会眼中的大红人，在这个清早杀气腾腾地闯进了罗克森的顶层会议室。
没人敢拦住他，这个律师是他们目前唯一已知找到快速找到黑空的途径，更何况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漂亮女人。
“我要解除合作。”这是尼诺冲进会议室里同信说的第一句话。
信皱起眉头，他还不清楚这个律师是怎么从夜魔侠和惩罚者手底下活下来的，也不清楚为什么纽约警局就这么放了他走。他刚准备安抚一下佩蒂特本人激动的情绪，顺便让他身边那个女人离开，律师又激动地拉开了一张椅子。
“我自认为在这段合作中无愧于心！”尼诺讽刺道，“而我看不见你们哪怕一丁点儿的诚意！”
他身后的女人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信，信恼火地竟然从那一眼中看出了怜悯二字。
“在我向你们提供了黑空的准确情报，以及夜魔侠的部分情报后——你们不顾我阻拦，执意要去试探夜魔侠，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时贸然出击，这不仅让我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更是让我们的计划近乎前功尽弃。”
“佩蒂特——”
“我不想听你解释！先生！我需要的是一个充分的保证，保证我们不会再遇见这种情况，保证你不会再因为一时的冲动鲁莽行事，”尼诺冷笑一声，“若非我有充足的自保能力，并认识不少纽约的警察，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同你讲话？”
这一套反PUA甲方的操作尼诺堪称炉火纯青，眼看着信坐在会议室的尽头接不上来话，只顾着拿眼示意尼诺别在艾丽卡面前讲太多。尼诺也适时放缓了语气，“并不是我不想同你们合作，信，只是我付出了这么多，起码我得先看看你们的诚意。”
信思索了许久，“我会在下一次货到的时候，让你的朋友痊愈。”
什么叫货到的时候？
尼诺直觉这里面有古怪，可信这时候已经开始沉默地盯着艾丽卡。女人在男人阴郁目光的注视下，心态依旧平稳，甚至还反过来冲信粲然一笑。
——大概在手和会选中马修·默多克作为对手时，它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毕竟哪怕是在哥谭，布鲁斯的前任和现任也不能如此巧合地同一家反派有仇。
带着对甲方的淡淡同情，尼诺上前一步，向艾丽卡摊手道：“先生！让我来给你们送上一份真挚的礼物！我找到了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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