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时光还要多久,才能被完全磨灭?
对于易骁而言,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因为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当年他最喜欢的小姑娘,为了队友能活下去,是怎样关上执行院的那道大门,将自己隔绝在了必死的另一端。
多少年了,他夜夜噩梦,一闭眼就是谭青阮的音与容,思及则痛,痛入骨髓。
尽管他数年如一日地学会了逃避,就仿佛不祭拜不提起,遗憾就从没有发生过,但其实他潜意识也很清楚,她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万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毫无征兆的,活生生的谭青阮就突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算一算,时隔七年,她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似乎和十八岁那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蕴藏锋芒的成熟感。
她长大了,他们都长大了。
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
谭青阮看着他红了眼眶,不禁一头雾水,她纳闷反问。
“我就夸你长得俊而已,不必感动成这样吧?”
易骁心底好似有烈火灼烧,千言万语也无从讲起,他攥着桌上的酒杯,直攥到骨节发白,这才勉强平复情绪,沉声低唤。
“阮阮。”
“……”谭青阮冷眼瞥向那三位银席,“你们告诉他我的名字了?”
银五六八一起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她复又转向易骁,神色淡了些:“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的名字,很奇怪?”
“当然。”
这时一旁的唐星巧实在忍不住了,带着哭腔问:“阮阮姐,你是不是阮阮姐?你真不认识我们了?”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们?”
“当初不是集体发过誓的,要做一辈子的生死之交啊!”
谭青阮淡定摆手:“我从不做这种不划算的交易。”
“……”
唐星巧还想再说点什么,被齐夙及时拦住了,齐夙和钟澄对视一眼,很克制地低声询问。
“劳驾,请问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这话问得蹊跷,谭青阮虽觉古怪,却也没计较。
她按照惯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金徽章:“时空总局审判院,金一席谭青阮。”
银八提高音量,以壮声势:“又称谭副长,是我们审判总长的未婚妻。”
谭青阮一回头:“是你自己闭嘴,还是我砍掉你的头,帮你永远闭嘴?”
“……”
银八脚下踉跄,灰溜溜躲到了银五身后。
诚然,被一群人用充满悲伤的眼神注视着,就像是自己已经死去多时了一样,换是谁也很难愉快。
谭青阮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也懒得深究根源,随即把目标对准了旁边极力收敛存在感的张维。
她说:“你就是给宋博打电话的那个人?”
张维警惕抬头:“是宋博告诉你的?”
“宋博死了。”
“……他怎么死的?”
“我杀的啊,还能是怎么死的?”
谭青阮似笑非笑,习惯性打开折扇,扇面锋利的金属锯齿,就横在他颈动脉上,“你要是不老实交代,迟早也得死。”
她的武器依旧是七年前那把扇子,可惜物是人非,唐星巧目不转睛愣了半晌,开始默默地抹起了眼泪。
钟澄身为大哥,一向温柔感性,他原本想劝劝妹妹的,结果一开口自己也哽咽了。
谭青阮感觉正在参加自己的追悼会,她彻底失去了耐心,用扇柄一敲张维脑袋,示意那仨银席成员。
“把人绑去我住的酒店,我慢慢审。”
银五震惊:“副长,到底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儿,需要您亲自审这么个普通人啊?”
“也不算大事儿,最近这个空间出现了个诡术师,我怀疑对方要兴风浪,就随便查一查。”
“这交给我们就行了,总长挺急着见您的,估计是有更要紧的事儿委托您,要不您先……”
“回去告诉总长,我还得忙一阵子,忙完了回去。”
“那您准备忙到什么时候,总得给个准信儿吧?”
“就一直忙,中途还想当个夜店dj体验一下生活。”
谭青阮神色不善瞥他,“管闲事的人死得快,你知道吗?”
“……”
谭青阮没再搭理他,临走时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16号姑娘,于是笑着走了过去。
“你是这里的工人员?”
她柔声道,“别怕,待会儿有人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解释吗?”
“知……知道。”
“很好。”
她拍了拍姑娘的肩膀,“如果解释错了,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到时你的下场,就和你金主一样。”
“……”
姑娘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时空通道开启的瞬间,谭青阮一回头,发现易骁四人也站起身来,意欲跟上。
“各位打算陪我去酒店吗?”
她平静制止,“咱们好像没什么二次谈话的必要,既然是执行院前成员,又是异能者,就该安分守己一些,免得惹出乱子,谁也保不住你们。”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墙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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