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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再一次回到了纠缠我已久的梦境里,周围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耳边急促惊慌的喘息声,像大雪深冬时飞了很久都没能落地的雀鸟,每一次呼吸都要动用到整个胸腔,再将心脏里所有的焦灼不安和绝望倾吐到空气里。
视觉被削弱后,身体的其他感官反而变得敏锐清晰了。从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死死勒住我,说不清楚在此刻是我更害怕还是对方更害怕一点,我听到细微的咯咯声,也许那是牙齿在打颤,也许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背后的人紧紧贴上来,像条缠缚着猎物的蛇,裸露皮肤相贴的部分颤栗而冰凉,如实传递着他心里的恐慌。捂在我嘴上的手实在用劲太过度,我怀疑在我被外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杀死之前,也许我会先死于窒息。
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
他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就缓缓地放开捂在我嘴上的手,但没收回去,而是反扣住我的手。
与此同时,有什么长长的、粗糙的东西擦着耳边游了过去,距离如此之近,就好像那不是贴着外墙过去,而是在我的脸上擦过去,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脸上滑过的冰凉的纹理,和淡淡的腥臊味儿。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始终没人说话,没有人敢说,也没人觉得有必要说,黑暗有时象征着危险,有时又给人带来一种安全的错觉。
没必要伪装,因为什么也看不清,黑暗本来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也许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也许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他沙哑着嗓子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声音还是极低,毫无往日嚣张,似乎生怕惊醒了在黑暗中生存的怪物。
我的呼吸有些粗重:“我……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我需要去看看。”
“会死的,或者会被石化。”
德拉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在我这里得到什么靠谱的回答。他试图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但实际上神经仍然紧绷没放松,因此语气显得有些生硬,“……这就是密室的怪物。”
“哦,该死,”他恶狠狠地说,“这种事怎么不去找圣人波特!”
我脑海中一瞬间似乎闪过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但我没有办法在此刻思考。我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转移注意力:“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及——这里是个密道?”
他轻咳了一声:“我原本打算埋伏在转弯口,吓唬一下高尔和克拉布那两个没时间观念的家伙,后来听见声音就躲进了密道,这个地方是我爸爸告诉我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尝试。”
出于先天性的趋利避害,他没急着出来,接着很快就发现出现的并非高尔和克拉布。
“我顺着密道走到另一边,本来打算逃跑,然后就看见你,”德拉科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然我们两个恐怕都不够那怪物塞牙缝的。”
“那……高尔和克拉布呢?”
我死死地揪着巫师袍的袍角,尽力让呼吸均匀。
很糟糕的是密闭的空间让我现在感觉差极了,就好像被密封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无数条沙丁鱼开始向我的肺腔挤压,它们朝我露出尖锐的牙齿,就像食人鲨那样。
他沉默:“希望他们没事,但是……现在绝不能出去。”
没有人再开口,几乎全盲的空间里只剩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德拉科终于发现不对,他低吼:“怎么回事?你的手那么冰,梅林啊!我居然把这个给忘了,别怕,试着放松……哦别紧张,这里有我,阿斯,保持冷静,不要被恐惧蒙蔽你的双眼!”
我的肩膀被用力扣住,但还是抑制不了从内心深处不断涌出来的绝望,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我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声带、身体甚至意识都逐渐失去控制,灵魂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黑暗像漩涡,在不断吸引着下沉、下沉,沉到尽处时,又忽然发现了一点光亮,隐隐约约,闪闪烁烁,渐渐明亮,熠熠生辉。
我坠落到深渊,又在那里发现了两颗蓝色宝石。
“我用了荧光闪烁,好些了吗?”
德拉科手里的魔杖顶端亮着光芒,那光倒映在他灰蓝色的眼睛里。
他的嘴一张一阖,语气催眠:“看着我,看我——不要去看别的,看着我,阿斯,只看着我。”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混沌地清醒过来,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他的手大概原本想去打开密道,但在空中顿了一下,回转过来,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还好。”
我说。
“如果忽略刚才差点魔力暴动的话。我还以为今天会死在这里。”
搭在我肩上的手一紧。
“我刚才魔力暴动了?”
我已经能肯定。
德拉科恶毒的时候通常证明事无大恙,一旦他不冷嘲热讽,保持圣人的唇舌时就证明情况很糟。
“差一点。”
“抱歉。”
“我们不会一直被关在这里,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别怕。”
“我知道。”
“就算真的被关在这里,我也在这里。”
我点点头,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但我也没有说话的欲望。在微弱的光亮里,几乎能数清楚德拉科的眼睛上有多少根眼睫毛,那些睫毛又长又密,细碎的光在上浮动跳跃。
刚才惊慌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精神一放松,才察觉到现在和他靠得太近,姿势也似乎有那么一点微妙:我和德拉科之间近得只能伸进一只手。而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了下去,半搂半抱地扶在腰间。说实话不太舒服,因为他掌心汗涔涔的,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觉到。
德拉科好像把我当成了一块浮木,哪怕起不了什么用,可是抓着也算一种心理慰藉,遗憾的是我只是朽木一块,无法自渡,更渡不了人。
荧光闪烁照亮了一小块区域,尘埃在这里面肆意地纷飞乱舞,感官被奇异放大,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点凉,但那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原本毛孔都张起来了,像冬天脱毛衣时起静电,摩擦间嗤啦嗤啦响,皮肤上的汗毛好像在抗拒,实际控制不住被吸引。
他低头看着我,呼吸喷洒在我的发间。
搁在腰上的那只手像块热炭,烫人烫得厉害。
我说:“你……”
他恍然惊醒似的,蓦地松开手,往左看了一下,又往右看了一下,也许是实在不知该往哪儿看,最后又把头转了回来,看着我认真且刻薄地说:“你太瘦了,抱着很膈应,就像抱一块骨头,还是狗啃过的那种,我甚至没反应过来抱了个人。”
我冷笑:“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去抱你脚边那只肥大的老鼠,它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德拉科下意识惊叫了声,身体还有双手紧紧的贴住身后石壁,似乎很想当一只能攀爬的壁虎。
“骗你的。”
我说。
“……一个不错的玩笑。”
他站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极力当做无事发生,“你应该多吃一点。”
离开了密道之后就好像重生,刚才发生的事情恍如噩梦一场,虽然恐怖但也处处充满着不真实,就算想说也无从说起。休息室里依旧充满着斯莱特林式的热闹,和刚才的静谧截然不同。高尔和克拉布正在大吃特吃,见我们回来还打了招呼。
德拉科走入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高谈论阔,似乎把刚才的事完全抛进了脑后,也许是为了更快一点摆脱那种不愉快的记忆。
我们谁也没说。
德拉科冷酷地对我说:“你最好干干脆脆地忘掉——那可不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反正我们都是纯血。”
我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事实上即便我想说也不知该怎么说,谁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个怪物,我甚至无从确定那是不是只是臆想的幻觉。
“但那是真的,你说对吗?托普斯。我看过那地上的痕迹,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也许有十来米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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