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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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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过后没几天,萧雍上书求娶清宁公主,皇帝心中不愿。他自己性命如何已经不在乎,却不能将女儿也陷进来,女儿若是有个万一,将来到了地下,他要如何去见早去的妻子?皇帝把女儿叫过来,将萧雍求娶之事告诉她,并交代她自己已经安排了人手带她出京,只要离开京城,人海茫茫,萧雍找不到她。然而清宁公主却不肯。

那夜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很疼,然后就晕厥过去了,醒来时已经在寝宫之中了。若非身上残留的疼痛,一切就仿佛是个荒诞的梦境。清宁公主不敢告知父皇自己已经失身,怕他受不住这个打击。再说,出京了又能去哪里?没有保护者,她这副容貌就是惹祸的根源,下场怕不比跟了萧雍好多少。况且,她也舍不得父亲,父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死也不能死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

清宁公主打点起精神,劝慰父亲道:“萧雍也是一时俊杰,京城中哪个儿郎比得上?嫁给他,也不算是辱没女儿了,父亲何不应下此事?若我逃走,父亲要如何向他交代呢?父亲生我养我一场,女儿怎么能陷父亲于必死之地?”

皇帝拉着她的手道:“我的儿,你年纪小不知事,光看那萧雍相貌好有本事,却不知他与我们家有血海深仇。祖辈做的孽,为父以一命偿还就是。你花儿一样的年纪,若要为父眼睁睁看你跳入火坑,被生生折磨,岂不是要生剜我的心?”

清宁公主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其奈无路可走,之前订婚的夫家,摄于萧雍淫威,已经上书情愿退婚。皇室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他们这些末代子孙,出路又在哪里呢?

皇帝忍不住老泪纵横,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只因舍不得,就一直拖着不让你出嫁。你如今若已经出嫁,也就不必陷入这泥潭里无法脱身了。都是父皇误了你呀。”

清宁公主也忍不住珠泪滚滚,强笑着安慰父亲:“岂是父皇误了我?自古以来,强夺他□□的还少吗?能少拖累一家,总是好的,就只当是为女儿积福了。”

父女二人不由得抱头痛哭。哭完了,清宁公主擦干眼泪,继续安慰父亲道:“我看那萧雍对我有几分心意。常言道,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经亦云:柔弱胜刚强。女儿若能感化那萧雍,使他放下仇恨,也算是为父皇为皇室尽一份力了。”

皇帝对此颇为悲观,然而眼下并无他法,只能叹道:“希望能如此吧。”

皇帝嫡公主下嫁摄政王,乃是百年难遇的盛事,婚礼自然盛大无比,正是十里红妆,绵延半个京城,百年之后有人提起依旧津津乐道。然而新婚之夜,新郎却抛下新娘,一个人喝了一夜酒。清宁公主静静坐了一夜,天亮后唤人来帮她梳妆,这本是意料之中,本就不算什么,更难过的日子只怕还在后面。

萧雍有一房妾室,本是他的远房表妹。当日荆楚萧氏因触怒皇帝而被下令满门抄斩,姻亲故旧纷纷噤声,生怕惹祸上身。唯有萧雍一位堂姑姑的夫婿,上书为萧家辩解,被盛怒之下的皇帝视为萧家一党,被判同罪。萧雍的堂姑姑得知丈夫被娘家牵连身死,立刻一头撞死随丈夫而去,只留下年方七八岁的女儿,被充为官妓,流落教坊。萧雍找到这个表妹时,她年纪尚轻,却已落下一身不干净的病,还失去了生育能力。为了补偿,也为了表妹死后不至于沦落为孤魂野鬼,萧雍纳表妹为妾,给了她一个栖身之所。这表妹名唤晴柔,并不如萧雍含蓄,对清宁公主几乎是赤裸裸的恶意不加遮掩,时时设法刁难刻薄。清宁公主自小讲究修养,从不知人间还有这种磋磨人的手段,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那表妹做不出的。偏偏碍于萧雍,不好对表妹下狠手,少不得忍着。

婚后的日子比想象的更难过,清宁公主虽有主母的名头,却无主母的权力。府上一应上下全是萧雍的人,哪个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血海深仇?爱答不理尚算好的,时时还要受白眼,就连表妹这个妾室,都比她更有脸面。再加上萧雍其人,心智坚定,十分难以讨好。清宁公主每每费尽心思,好容易哄得他态度和缓下来,第二天就却又重新恢复了冷若冰霜,一应努力全都白费。最让她心惊的是,每每二人同寝,她在睡梦中总像是被毒蛇猛兽盯住一般,惊醒后却只见萧雍恶狠狠的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一把掐死她,惊得她一身冷汗。她努力平复住情绪,想拉住他和缓下,却总会被一把甩开,然后他会避入书房,一连几天都拒绝再与她交流。

清宁公主是皇帝长女,下面还有几个庶出弟弟。她身为女儿,却独得父亲宠爱,几个弟弟早就嫉恨不已。清宁公主都知道,只是不好为此向父亲告状,她到底是女儿,以后总要外嫁,父亲后半生还要指望弟弟们,故而一直都忍了。眼下她嫁了萧雍,萧雍又把持了朝政,有皇帝之实,只缺了皇帝之名。皇帝一向疼爱清宁公主,若是爱屋及乌,将皇位传于女婿,让他们这些皇子们如何甘心?皇子们都是有外家的,小心思一起,小动就不断,皇帝屡次呵斥,然而人心贪婪一起,便不是那么容易弹压住的。萧雍对此冷眼旁观,不犯到他手中便罢了,若犯到他手中,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他只会一个个连根拔起统统砍掉。皇子们损失惨重,心中更是深恨萧雍。清宁公主夹在中间,努力设法斡旋周转,既要保住弟弟们的性命,又不能让萧雍觉得她有所偏向,这其中种种权衡,时机把握,分寸拿捏,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从未感到如此心力交瘁。然而如此忙活却还不一定有人领情,只落得人人厌恶。

婚后三年,清宁公主被诊出怀有身孕,这使她欢欣异常。这也许是个转机,男人总是更看重血脉传承,有了孩子,也许萧雍便肯放下仇恨,安心下来好好生活。至于她,她的体质随了母亲,一向不甚康健,这也许将是她唯一的孩子。慈母之心一发起来,其他的便再也顾不得了,她放下一切只安心养胎。萧雍对此事也甚是欣喜,他年岁已经不小,家族血脉只残留他一个,开枝散叶延续血脉,本就是他的责任。更何况,这孩子是他心爱之人所生,意义更是不同。是的,心爱之人,对于清宁公主的种种努力,萧雍并非无动于衷,他到底是有心的。

相似的喜悦之心,大大缓和了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二人前所未有的心意相通,一心只盼着孩儿早日降生。然而他夫妻二人的喜悦,却深深的刺痛了一个人的心。晴柔表妹本也是大家出身,自小父母宠爱,却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在被萧雍找到之前,她几乎吃尽了苦头,然而她却一点也不感激他。若非为了萧家,父亲怎么会身死?她又怎么会沦落至此?这本就是他欠她的。现如今她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个彻底,凭什么,凭什么罪魁祸首还能得到幸福?我已经身处地狱,你们还想幸福安稳?做梦,我就是不得好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晴柔表妹在风月场中混迹许久,深知人脉的重要性,萧雍对她又毫不设防,故而她收买了府内不少人手。她先是搞清楚了清宁公主每日的生活息,又吩咐人掐准时间,以公主的名义去请萧雍。清宁公主自有孕后,每日会听从太医嘱咐,在固定的时间到小花园内散步。晴柔安排好一切,便瞅准时机,特意等在小花园中,故意挑衅清宁公主。清宁公主早已经习惯了她日常无事生非寻衅滋事,这是个已经半疯的女人,和她讲理是说不通的,被扰了兴致,她只微微皱眉,带人转身就要走。晴柔心中恨的要滴血,心下一狠,便破口大骂皇帝夫妇,言语之间,极尽侮辱之能事。父母本就是清宁公主的逆鳞,况身为子女,如何能听人辱骂父母而无动于衷?再加上孕妇本就难以控制脾气,清宁公主再忍不住,扬起手就扇了晴柔表妹两个巴掌。晴柔被打的口角破裂,却并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来。清宁公主心下一凛,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推开,摔到地上。她本已身怀六甲,如何经得起这般推搡,顿时腹内剧痛,下身流血不止。

萧雍本在书房内到处翻找,想要为即将诞生的孩子,取个朗朗上口的好名字。然而翻找了很多书,始终不能完全满意,他坐下来将所有想到的名字写下来,打算请公主也来挑选下。正抄写间,有下人来报,说公主遣人来请。萧雍心下纳闷,虽看来人眼生,却也没有多想,只跟着来人一路到了小花园,正看见公主扬起手扇了晴柔表妹。那一瞬间,萧雍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不停闪过父母惨死的样子,似乎有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叫嚣着要报仇要报仇,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半响醒过神来,公主却已经蜷缩于地,裙子上不停的渗出血来。

孩子终究没有保住,清宁公主也大出血险些死去。她天生体质虚弱,这几年又耗尽了心血,这一胎本就怀的不甚安稳,好容易养了五六个月,却又流产。太医尽全力施救,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公主的身体却自此垮了下来。萧雍雷厉风行,查出了此事前因后果,便去质问表妹,晴柔表妹在听到公主流产后,却放声大笑,她已经疯了。对一个疯子,要如何处置?说到底这是他的错,不该明知表妹心中有恨,还把她放在妻儿身边,更不该一见妻子动手,就立刻联想起家人为皇室所害。然而他也不想的,他真的不想这样的。萧雍去见公主,却被宫人拦在外面,只道公主不想见他。萧雍岂是肯乖乖听话的人,他推开阻拦的宫人,强行闯入内室,想要向公主认错,说他知道错了,说他愿意好好过日子,可是在看到公主的那一瞬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公主闭着眼睛把头转向一边,她不想看见他。

清宁公主的身体彻底垮了,只拖了半年多便去世了。临死前,她遣人去请萧雍。萧雍得到消息后,飞速赶来,守在她的床前。清宁公主一看到他,顿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那笑意浮在她惨白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凄楚。她无力的抬起手来,递给他,那手臂颤巍巍的,瘦的能摸出骨头来,萧雍忙握住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喉中却一阵发梗。清宁公主此时已是弥留之际,气息奄奄,说话十分吃力,她喘息着,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也苦...。...等我死了,...你就放下吧,...别让仇恨...毁了你。...”她停下来,喘息了一会,用力抓住萧雍的手,执拗道:“...答应我。”

她的手冷的像冰,眼睛紧紧盯向他,素日明亮的眼眸此刻却似风中残烛,下一刻就要熄灭。萧雍只觉胸中藏着一座火山,欲要喷发却根本找不到出口,闷的他几乎要炸开,他张开嘴翕动了半天,才勉强吐出了一个好字,顿时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公主听了,神色顿时放松下来,喘息半响,又道:“将军说话,...从不食言。如此,...我也可放心了。清宁要...先去了,将军还请...珍重。”

说毕吃力的笑了笑,闭上眼睛,松开紧抓住萧雍的手,就此溘然长逝。

皇帝得知爱女去世,悲痛欲绝,病倒在床,再无力弹压诸位皇子。诸皇子立刻心中活泛,动频频,朝中有识之士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觉三年来微妙的平衡即将要被打破,不由得更加谨小慎微起来,唯恐被牵连。下属们侦的局势有变,忙来禀报萧雍,萧雍却毫不理会,一心只为公主办理后事。他把下人们都赶出去,亲自为妻子换上衣服。公主面上尚好,身上却早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抱起来仅近只有一个小孩子的分量,萧雍忍不住泪流满面,自嫁给他,她从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他都知道,然而他过不去心底的那道坎,总以为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消耗,却不想别离来的如此迅速。

收殓完毕,公主神色如生,静静躺在床上,萧雍坐在床边看着妻子,心内不由回忆起往昔。其实当初金殿相见,并非他们第一次见面,只是公主大概记不得了。他本是荆楚萧氏嫡子,家中世代为文官,到了他父亲这一代,身为文官的父亲却对出身武将世家的母亲一见钟情,百般求恳父母结成良缘,之后便有了他。他自小身体健壮,又聪明伶俐,深得长辈宠爱,原本十分幸福的家庭,却在十二岁时戛然而止。他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神色凄惶的将他叫过去,给他换了一身下人衣服,然后把他塞入暗室中,嘱咐他绝对不许出来。他本来十分茫然不解,然而不到半日,家里被兵丁团团围住,有武将打扮的人强闯进来,一层层闯进去。

此时家中除了他已经没有了活人,女眷都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就连五岁的小堂妹都被母亲喂了毒药。兵丁们将尸体一具具放下来,纵然是见多了生死的他们,也忍不住唏嘘,实在是太惨了。萧雍躲在暗室的气孔后向外看,只见兵丁们一具具的抬着尸体,忽然有人一时失手,尸体立刻滚落下来,被萧雍看了个正着,那是堂房大伯母,平日里温柔和煦的大伯母,如今却伸着长长的舌头,面目狰狞可怕。萧雍心中惊骇至极,张口咬住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只努力捱着,恍惚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兵将们终于散去,整个宅院如坟墓一般寂静无声,他这才浑身颤抖着,从暗室内爬将出来。

他无处可去,又身无分文,只好在大街上流浪,看到官府的告知,知道父亲等人要在第二日被问斩,便拼了命找到地方。然而即便是找到了地方,也不过是眼睁睁看着家人人头落地,菜市口的血流了满地,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气,他的人生也就此被改变,蒙上了一层深深的猩红色,多年后依旧在他的梦里萦绕不去。他当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着,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家人报仇,只有活着,才能不辜负家人偷偷保全下他。为了不被熟人发现,他不敢去以往熟悉的地方,只敢混迹在下九流的地方,不消几天,就落魄的像个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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