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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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鸾阁。
张妼晗一回去便唤了太医过来。
“贵妃哪里不适？”
梁怀吉登时紧张不已地看着她。
张妼晗扶着腰坐到软榻上，见梁怀吉站在三丈外，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
梁怀吉犹豫了片刻才过去，但没有靠太近，与她保持着得体的距离。
张妼晗道：“徽柔喜欢你了吗？”
她的眼睛是极漂亮的，这样带着点狡黠浅笑时，眸中的亮光好似能驱散所有黑暗。
梁怀吉心头一酸，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痛苦隐隐有释放出的趋势，但他隐忍多年，早已习惯不将自己的喜怒形于表面，便还是忍着，恭敬地拱手道：“公主是千金之躯，怀吉只是个内侍，贵妃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张妼晗：“……”
徽柔都夜扣宫门了，方才又当着自己亲爹的面维护他，这个傻弟弟居然还觉得徽柔不喜欢他？
看来这事闹的还不够大？
倒也无妨，过几日，徽柔便要去朝上和百官对话了，届时她推波助澜一番，此事应当能落下帷幕。
这些年来，借夏竦之手，玥儿和瑶瑶在外头顺利开铺子经商，钱财方面不用担心，长安的容貌与官家太相似了，不适合去学堂读书，便请了好的先生在家中一对一学着。
诸事皆顺，贾婆婆这一世也没有和前世般惨死，而是虽然没有名分但好好的同夏竦一起生活，还为他诞育了一女。
宫外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做个寻常百姓，反而比皇宫中当贵人要快活多了。
张妼晗已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
翌日，李玮到宫中请罪。
张妼晗有点睚眦必报的性子，便当着官家的面打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徽柔打的，公主是君，你是臣，你对君上动手，只打你一巴掌是轻的。”
左右无人，官家又惊呆了，便无人上前阻止她。
“啪！”
她又狠狠掴了李玮一巴掌，再居高临下瞥着他，冷冷道：“这一巴掌，是我赏你的，知道梁怀吉是什么人吗？他是我弟弟，很快，他就是大宋新的驸马。”
“你！”
李玮到底是男人，被一个女人当众打了两巴掌不说，对方还轻贱于他，当即气得站起身来，对张妼晗怒目圆睁。
“怎么，驸马这是要打我？”
张妼晗无所畏惧地看着李玮，说罢皮笑肉不笑道：“官家看见了，当着你的面，李玮都想打我，在官家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他们一家是怎么虐打徽柔的，如若不然，徽柔又怎会夜扣宫门回来。”
赵祯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挨打，纵然他现在年岁较大，胡子也白了一些，可他到底是官家，见李玮如此放肆，立刻上前将张妼晗护住，再命人将他拖下去打了一顿。
事后，赵祯拉着张妼晗说话，明明是她错了，却要他来哄她。
罢了罢了，他都宠她一辈子了，也不差这一回。
老来多愁闷，唯一的欣慰，大概是心爱的女子依旧好好陪在自己身边。
他已半身入土，还讲那么多规矩甚。
左右子嗣稀薄，也无昌盛的可能，倒不如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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