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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色深沉。
真奈把玩着打火机站在街角的阴影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看到对面灯火通明的派出所。
不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出来到建筑旁边的巷子里抽烟，真奈吹了会儿冷风就看到一个穿着粉色格子和袴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拎着巨大的漆盒在派出所门口徘徊。
夜里的风实在是太凉了，原本就单薄的小姑娘被风的吹的似乎都有些站不稳。
真奈身上的大衣也风吹的猎猎响，她在小姑娘在派出所门口徘徊第五圈之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原本陷入思考整个人都在脑中疯狂做着斗争的小姑娘被吓了一大跳，在注意到拉住她的是个年纪比她大一些的女孩之后松了口气。
真奈注意到抽烟的警察要回来了，就强行的拉着小女孩离开了。
“你想要做什么？”
小女孩想要挣扎，但是非常注意手里的漆盒小心翼翼的不敢把东西弄坏。
“京田樱子，对吧。”
真奈扬了扬下吧，语气淡然：“我是来救你一命的，苦命的小姐。”
真奈的话音一落，京田樱子就像是被她刺痛了一样整个人都炸开了：“你知道什么？你是被派来劝我闭嘴的吗？旁边就是派出所。”
“我知道你的哥哥失踪了，我还知道你发现工的地方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我还知道你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想要去派出所寻求帮助。”
真奈指了指派出所的方向：“我还知道你如果走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真奈说着点燃了一根烟，纾解心中的积压的情绪。
“你、你是什么意思？”
穿着单薄的京田樱子被这个不知名女人说出的话弄的心中吃惊，低沉的声音配上刺骨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冷颤。
“我的意思是，在你哥哥失踪之后你就被怀疑了。就像现在，是试探也是陷阱。”
真奈说着忍不住摇头，看向了被小女孩护在怀中的漆盒。
“你出来的时候，一定是被管家之类的人物指派任务，说是要把这漆盒里面的东西送给派出所中的某位长官。”
真奈说着看向了那个漆盒：“你就没有好奇过，这里面放着的是什么吗？”
“美代子管家说，这是给派出所中水奈长官的珍贵药材，会治好水奈长官的病。”
京田樱子深信不疑的说道，同时她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还是非常警惕。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不如打开漆盒自己看看。”
真奈轻声劝道。
京田樱子也被说动了，她纠结了几秒，然后打开了漆盒。
做工精良的漆盒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治病的草药，而是一卷又一卷崭新的日元。
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真奈忍不住露出讽刺的笑容。
这么多钱，看来治的是水奈长官的穷病。
而且药到病除，会非常有效。
看到钱，京田樱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是亲眼看着美代子管家把药材放进去的，回想起那个一脸和蔼拍着她肩膀叮嘱她一定把东西安全送到的婆婆，京田樱子的脑袋里就发胀。
她手一松，真奈在漆盒摔到地上之前接住了。
这么个漆盒价格绝对不便宜，不是大户人家根本用不起的。万一磕碰下弄出痕迹，那她现在做的一切不都白费心思了。
“如果你拎着这么一盒钞票进去报案，你觉得水奈长官会相信你这个家仆吗？”
真奈耐心的把乱七八糟的钞票摆好，然后对眼神已经动摇了的女孩露出了笑容。
她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哄骗孩子：“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我是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
京田樱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乖孩子。”
真奈看了眼手表：“现在，我要你去做第一件事。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如往常的去派出所里送药。”
咖啡厅。
对于这种环境有些拘谨的京田樱子看着咖啡杯中倒影，心情沉重的说道：“我和哥哥是三年前被邻居家的阿姨介绍到樱川家做帮佣的，哥哥负责打扫马房而我则负责伺候小姐的起居。”
“一周之前，我和哥哥都因为樱川家族即将举行的庆典做准备。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回家，结果哥哥却没有出现。我询问美代子管家和负责马房的家丁，但是大家都说哥哥是因为工勤快被赏识跟随贩卖药材的商队去了很远的地方，要一个月之后才会回来。”
京田樱子扣着指甲，脸色惨白：“但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在欺骗我。我的哥哥绝对不是那种会一声不响离开，连一张字条都不留下的人。”
“而且，而且我在灶坑中发现了这个。”
京田樱子噙着泪，从怀中拿出了用手帕包裹的东西：是一块浸过血液的麻布料，从没有烧毁的那面边缘能看到不规则的痕迹。
血液也集中在不规则的边缘，能看出应该不是裁剪造成的这更像是曾经被野兽撕咬过。
“这种颜色的布是我自己染的，布也是我自己织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哥哥的衣服。”
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了桌子上，真奈叹息一声钳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你就是想拿着这个证据去派出所报警，你是想要通过警察的力量找到你哥哥对吗？那你哥哥如果已经被害死了呢？”
“我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小女孩哽咽着，听完真奈的话之后哭的更凶了。
“像樱川这样的贵族有权有势，就算你找到了切实证据法律也不会让他们坐牢，警察也不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应该知道的。”
真奈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用力的攥住了：“拜托您找到我的哥哥，拜托您让伤害哥哥的人受到惩罚。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拜托您帮帮我。”
“不要再哭了，不然的话明天眼睛肿了会被人怀疑的。”
真奈拿出手帕动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你哥哥现在还需要你，镇定下来吧我有事情要问你。”
真奈尝试过很多职业，但是做贼还是第一次。
她的头紧紧的贴在冰冷的金属柜门上，然后凭借着好听力在不断的尝试拧动，等到微妙又清脆的咔嚓声出现之后，真奈拉开了保险箱的门。
日元、金块、地契、房契、珠宝首饰应有尽有，真奈继续寻找发现了一个被防潮纸包裹了好几层装在玻璃容器里的药丸。
盛着药物的玻璃容器看上去很古老，像是在古董拍卖品会的宣传册上会看到的东西。
而且上面还有刻字。
真奈不确定这是不是鬼舞辻无惨要的东西，还在犹豫的时候脑袋中就响起了激动的男声：“真奈，把这个东西带回来。”
“这个瓶子，这个瓶子没错就是那位医师的东西。我见过这个东西，这上面刻着的就是他的名字。樱川冬嗣，我就说樱川冬嗣那个医生不会没有把药方准备齐的！”
鬼舞辻无惨兴奋到有些癫狂，攥着瓶子仰天长啸。
真奈跪在他的脚下，双眼无神。
这个时候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迫于这个完全能暴露她所有想法的距离，真奈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想些别的发散思维的东西。
所以等鬼舞辻无惨直直的倒在地上之后，她起头一脸惊愕。
真奈快步走上前扶起鬼舞辻无惨，她清楚鬼王的身体对于毒素的分解非常的快。
等过了五分钟之后，身体逐渐不再僵硬恢复了的鬼舞辻无惨一脸的不敢相信低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樱川冬嗣的药没有用！”
锐利如刀子般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为了不血溅当场真奈顺服的再次跪倒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榻榻米的真奈迟疑着说道：“无惨大人，您知道这世上有个东西叫保质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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