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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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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per,你要学会适量练习,过度练习不仅不能让你的能力得到提升,还会损坏自己的身体机能,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梅雲宸很不喜欢季韫将舞蹈紧紧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在他看来季韫无异于不是在亵渎自己最爱的东西和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你每次从医院出来都会不要命地练舞,你真的,”梅雲宸看着这一年来身量不断抽条,表情也不断寡淡的孩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听医生说,近期季韫的嗓子恢复得不是很好。

他自然知道一个好嗓子对于季韫来说有多重要,但是如果,只是如果,难道嗓子坏了就不活了吗?

季韫甩开梅雲宸的手,一年前那个软乎乎的小孩慢慢褪去了柔和的脸庞,一次次大大小小的挫折让小孩的轮廓渐渐显现出了棱角,眉眼像是即将出鞘的剑锋,一双皓眸少了之前的柔软,更像块冰冷质感的墨石。

“哥不懂那个舞台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梅雲宸气笑,抓住季韫的衣领,年长六岁的青年人还算轻而易举地将少年人快要提起,“我不懂?你的舞台是舞台,我的就不是了?那种想要站在舞台上的迫切,我为一个舞者怎么可能会不懂?”

看着季韫那阴郁的表情,有些生气地甩开季韫,梅雲宸罕见的有些暴躁,“我看不懂的是你,不论是唱歌也好,还是跳舞也罢,都不是你暴躁去发泄的工具,你可以宣泄情感,但是不意味着你可以滥用,甚至不好好善对自己的身体,你这是对任何一种艺术的侮辱!”

然后摔门就离开了,梅雲宸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孩子,倔起来根本讲不听,那股子死倔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简直不要命。

季韫看着被梅雲宸狠狠摔上的门,又低下头,他也不想这样毫无章法地乱练舞,但是他真的好害怕,医生说他声带小结,很有可能以后都不能长时间唱歌了,不能长时间唱歌,他还怎么成为一个唱跳爱豆?

前段时间仁俊哥还给他发了信息,说他们拿到了第一个一位,他还激动地在一位安可上破音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就怕自己一个回复就将自己负面的情绪带给刚刚收获喜悦的哥哥们,最后只能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他不想让怨恨、不甘和颓废侵占自己的思绪,但是往往越是想要开导自己却越发发现无能为力。

在唱歌这条路上,也许是他顺风顺水惯了,摔了一个跟头,他就觉得自己快要爬不起来了。

季琬琰在学校接到梅雲宸的电话,急急和tutor告假赶了回来,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舞室,推开门,就看见季韫一个人坐在地上,头靠着镜子,那个消瘦的背影看得她鼻尖一酸,她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无助颓然过?

记忆里,他的弟弟虽然内向不擅交际,但是他的笑容一直是灿烂的,他整个人一直也是自信而阳光的,而现在这个少年却像是快要被无望压垮了一样。

“琤琤,琤琤,听姐姐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只是最坏的打算,并不是毫无希望,你要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去努力的,你自己也千万不要放弃好不好?”

季琬琰走过想要转过季韫的身子,却发现他固执地不转过身,猜到他可能哭了,季琬琰也不强求,只是坐在他身后,低声道,“琤琤,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希望,我们都要去努力,姥爷不是从小就告诉我们吗?永不放弃,努力拼搏,小时候你可是我们四个人中意志最坚定的不是吗?三个小时的军姿就你站得最标准,连哥哥们都不如你,外公一直说你是最能克服困难的,我们现在难道做不到了吗?”

季韫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想到小时候烈日之下自己咬紧牙关站军姿的日子,教鞭抽在自己背上,想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越没出息了。

“琤琤,相信自己,天无绝人之路,不轻言放弃,忘了吗?”

季琬琰看着季韫低着头和他起伏的肩甲,知道他在努力重新建设好自己的心理防线,不让自己再这么脆弱,也不再多言,留时间给他自己去理清楚。

不知道坐了多久,久到季琬琰都觉得自己的腿都要废了,季韫终于有动静了,季琬琰低头看着扯住自己衣摆的手,松了口气。

“姐,姐姐,对不起。”

季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尾扯出一抹殷红,长开的五官因为哭过而又重新柔和了很多。

季琬琰握住季韫的手,“这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们是家人,家人,就是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姐姐也可以是你的依靠。”

被弟弟紧紧抱住,季琬琰有些失笑,忽然感觉自己也长大了,是个可靠的姐姐了。

梅雲宸站在门外,透过小窗口看到季韫扶着季琬琰起身,眉眼之间褪去了一丝阴郁和敏感脆弱的季韫,松了口气,上好的石要再次展现自己温润的光芒了。

当晚,远在国内的家人们给季韫和季琬琰打了视频通话,连在封闭性军校上学的二哥都请假回家了,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也都入镜了,这让季韫有些怪不好意思,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任性让这么多人担心了这么久,自己这段时间果然真是差劲啊。

吃过子弹的外祖父就算退伍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怒自威,眉毛一皱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训人,身旁拿惯了手术刀的外祖母也是一脸不认同,一双丹凤眼微挑,依然可以窥见当年的铁血圣手的风华,“琤琤啊,自己的身子骨啊自己要好好爱惜,这都是你的本钱,知道吗?姥姥可是一直跟你说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就是一架精密的机器,不好好保养,报废可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明显都是文人墨客的祖父祖母就显得温和多了,祖父穿着一身灰色麻衣,担忧地看着季韫,“我们琤琤不要自暴自弃,天无绝人之路,好好修生养息,肯定会有别的突破口,不能操之过急知道吗?”

季韫心里暖暖的,一直在点头,季琬琰在旁边撇撇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外祖父最疼爱喜欢这个唯一的外孙女,当即就给了季琬琰特权,“琬琰你是姐姐,大人们不在你们身边,你就有权力管好弟弟,他不听话你就骂,骂醒他,看他下次还敢?实在不行就出棍子,打几次就长记性了。”

季韫听着哭笑不得,也知道这次是让老人担心急了,连这种教训手下的兵的话都能让外祖父说出来。

“姥爷,我知道错啦,以后肯定不敢了,我一定不会再这么乱来了。”

讨好乖巧地朝镜头里的家人笑了笑,不过季韫也知道这件事不会被轻拿轻放。

“知道就好,我从你妈妈那里知道你在那边这样胡搞,气得我恨不得飞过去给你棍子看能不能把你给打醒了。”

季韫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位大军姥爷,姥爷只要一瞪眼,他就觉得有些腿软,恨不得赶紧躲起来。

乖乖地说了好些漂亮话才打消了老人家要飞过来教训他的念头。

温冰辞看着自己父亲又开始吓自家儿子就觉得有些好笑,果然老小老小啊,看向镜头那边瘦了很多的儿子,和明显长大了很多的女儿,她觉得很过意不去,“琬琰,琤琤,妈妈和爸爸因为工身份的原因不能经常去美国看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互相照顾知道吗?有什么事不要自己藏着,要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说知道吗?”

一旁的外祖父不满了,瞪了眼自己的女儿,“怎么了?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就不能告诉了?琬琰丫头,有什么事告诉姥爷也是一样的,姥爷比你爸妈效率高。”

季琬琰忍笑地点了点头,“知道,姥爷可是最疼我们的人,不会让我们受半点委屈。”

温冰辞无奈地笑了笑,“爸爸也是,非要钻这些语言空子,”转头看向自己远在国外的一双儿女,“家和家人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不要害怕,不要担心,不要慌张,我们都在,知道吗?”

季韫用力地点点头,低着头,自从觉得自己长大了,季韫就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总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流泪有些不阳刚。

季煜晟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在别扭什么,“琤琤,不要太在意形式,真正的是内心,表象的东西不应该让你失去判断,不是男孩子只能流血不能流泪,男孩子应该是坚忍不拔,应该是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韧性,百折不挠,自强不息,能清楚认识自己,认识别人,知道吗?”

季韫愣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父亲,他一直以为,做一个男子汉就要像父亲那样,温和又不怒自威,不掉眼泪咬牙扛下去,却忘了本质是百折不挠,而不是硬抗不知变通。

“琤琤,有我们做你的后盾,你就不要有任何负担,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不要放弃,不要自厌,你的路还有很长知道吗?一切都充满着希望知道吗?”

温冰辞看着迷茫的小儿子慢慢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心里的大石终于松动了一点。

家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只要去学会飞翔,不要去想跌倒后会怎么样,有我们在,会接着你。

者有话要说:

琤琤会慢慢蜕变成更好的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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