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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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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要我来看着你，以免你对二殿下无礼。”
言冰云径直走到叶曳月身边，一撩衣摆坐下，同她共用一张矮桌。
话是对叶曳月说的，眼睛却盯着李承泽，表情看起来不太友善。
大堂内还有许多桌子空着，他非要和叶曳月坐一起，此举有点宣誓主权的意思。
李承泽看一眼言冰云没说话，眉头微挑，一副打算吃瓜的神情再看他身边的叶曳月。
“你坐着我裙子了。”
叶曳月扭头瞪言冰云，后者闻言，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
裙摆还被压着呢，他这挪得跟没挪有什么区别。
叶曳月深呼吸一口，随后一把推开言冰云，抽出裙摆起身坐到旁边桌子。
毫无防备被推得歪倒在地，言冰云错愕地瞪大眼，应当是没料到叶曳月会伸手推他。顿一顿，迅速起身重新坐好，再用凶巴巴并夹杂着点不甘和幽怨的目光瞪身边的少女。
这时，李承泽开口了，手里捏着枚葡萄，悠悠出声道：“妹妹请哥哥来，莫不是就为了看你和情郎打情骂俏？”
“我不是！”
言冰云反驳的极快，说完发现叶曳月没开口否认，心里头不由感到欢喜。
叶曳月无意在言冰云身上浪费时间，便直奔主题，对李承泽道：“今日我要讲的故事，主角是一个太子。”
“……”
李承泽微微抬眼看叶曳月，她给他说了十几年的故事，今日，故事的主角头回和皇室沾上了关系。
叶曳月道：“这个太子呢，母家兵权在握，自己本人很有才华，居高位而事事为民着想，毫无疑问是个好太子。殿下……”
“叫哥哥。”
“……”
“二哥哥，你猜猜，这个太子最后结局如何？”
言冰云插嘴道：“自然是继承大统。”
叶曳月斜他一眼，扁了扁嘴没说话，扭头继续看李承泽。
李承泽放下葡萄，把鞋给脱了。
言冰云立刻皱眉，对他不得体的举动表示不满。
叶曳月却知道，他这是要和她聊很久的意思，所以才会把鞋子脱了，打算舒舒服服和她聊。
李承泽抬手碰了碰自个儿的下巴，思索片刻后，略显犹豫地答道：“太子……被废了？”
闻此言，言冰云剑眉一挑，面上浮现出几缕疑惑，他没有生在皇家，自然不知其中的弯弯道道。
“差不多。”
叶曳月点头，“为君者，尚在其位，太子便受百官称颂，兵权又在太子母家那边。君不喜，废太子，害良将，看似荒唐，实则情理之中。”
“你是想说让我行事别太招摇？”
李承泽沉沉出声，这些年来，他和太子的明争暗斗几乎快摆到明面上了。
叶曳月倒了杯酒，抬手敬李承泽，这回，他回敬了。
两人一同饮下。
叶曳月再问：“你知道废太子最后结局么？”
何必问，成王败寇，输的那一方，必然只剩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李承泽方要开口，叶曳月便道：“废太子自尽了，他生前，有不少人为了保住他的位置而死。母家那边给他铺好了路，要他造反自救，结果呢，他不想战火殃及无辜的百姓，所以宁愿自己去死。”
话音方落，旁边又响起言冰云的声音，很是钦佩赞叹地说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个太子，是个心系天下万民的好君子！”
“……”
叶曳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将自个儿面前的一碟果子重重搁到言冰云的桌上，磨着牙齿低声：“吃你的果子别插话！”
言冰云才不要吃！他闭上嘴不吭声了。
对面，李承泽似乎在思考叶曳月的话，半响后，眼神幽暗地看着她，“陈萍萍派你来当说客，要我别再和太子相争，免得祸及无辜百姓？或是……令庆国生乱……”
叶曳月道：“不是，我是要告诉你，这个太子是个憨憨，天真极了，宫斗政斗极其险恶，他却总想着不让皇帝爹失望，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他爹，一心只想把所有朝政大权都握在手中，不管太子母家忠心不忠心，他都要把兵权夺过来。至于太子嘛，他是他的儿子，可他不止他一个儿子。”
李承泽问：“何为‘憨憨’。”
叶曳月：“天真幼稚的大傻蛋。”
李承泽：“……”
对话之后，无人再开口，醉仙居大堂陷入短暂的寂静。
言冰云满脸不解，心中多半在想太子和皇帝到底是父子，难不成做爹的还会害死自己儿子不成。
对此，叶曳月想说，这个世界经历的封建王朝不够多，所以关于皇帝逼死自己亲儿子这种事，大多数人没见过就觉得不可能会发生。
虎毒是不食子，可庆帝不是老虎，是狮子。平时看着懒散随意，实际心机城府极深，一堆人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中，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她说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李承泽，别再对自己的渣爹抱有期待了，他就算再努力再耀眼，在渣爹心里，也只有太子配继承他的位置。
不知道李承泽有没有听懂，之后他换话题了，和她说起《红楼》来。
四大名著里，《红楼梦》是叶曳月唯一没有完整看完的名著，且不太感兴趣，便敷衍地接几句话，其余时间都在吃桌上的点心和水果，还把一壶酒全喝了。
言冰云在旁边憋的辛苦，好几次想出声阻止叶曳月喝酒，因为她这个人酒量特别差，喝醉后还会发酒疯。
果然，一壶酒下肚，酒意眨眼间上脸，红的跟抹了胭脂似的，人也摇摇晃晃坐不稳了。
李承泽已停下说书，饶有趣味地看着对面在努力坐直身体的叶曳月，心道这丫头倒是有趣，来给陈萍萍当说客，尚未说服他，自己倒喝醉了。
便道：“我看妹妹醉的不轻，今日便聊到这吧。”
言冰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话音未落，他便起身去扶叶曳月。
叶曳月拨开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对着李承泽行礼，“那二哥哥再见，我们……”
李承泽穿好鞋起身，“三日后，仍是这，我等你。”
叶曳月点点头，李承泽方要离开，又听她道：“等等……”
“妹妹还有事？”
李承泽止步回身。
叶曳月脚步虚浮地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言冰云紧紧跟在她身后，两手抬着随时准备去扶，就怕她摔倒。
叶曳月倒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只是她喝酒太容易上脸，脸超红不说，连眼尾都像哭过般红红的。她皱了下眉，努力在李承泽面前站好，而后抬起头来看着他，缓缓道：“你……说一下喜欢我……”
系统给的任务啊，好讨厌，要每个和她说过话的人，都对她说一句喜欢。
李承泽还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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