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无心也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既然他知道这茶水有问题，就不会在一旁眼看着萧瑟喝下去。
萧瑟微微侧身看向无心。
左丞相这老狐狸动真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和萧瑟说这事他的酒就已经敬过来了。
无心趁着这间隙也举起茶杯向左丞相敬去。
“丞相大人的第一杯酒敬得是太子殿下，那我这第一杯茶就敬给今日宴席的主人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想来也不会推辞吧？”
无心举着茶杯笑着道。
“自然不会，多谢国师。”
左丞相举起杯子来正准备饮下。
萧瑟此刻正看着无心，无心看了看萧瑟手里的茶杯，然后手里松开了自己的茶杯。
“砰！”
茶杯落在地上后立时摔了个粉碎。
无心半晌后才一脸夸张地惊讶得道：“抱歉，小僧一时失手。”
左丞相忙道：“无事，只要没伤着国师就好。”
一边给旁边侍卫了个眼神让他们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左丞相大人不知，在小僧的家乡，这敬出去的酒和茶都是一定要喝的。”
无心特意看了一旁的托盘上再没有茶杯转而便看向萧瑟：
“不知道太子殿下手里这杯茶可否赐给小僧。”
萧瑟看着无心道：“不必了，还是请左丞相再拿一壶茶来吧。”
左丞相看着萧瑟开口道：“那太子手里这杯？”
萧瑟看着他道：“左丞相敬我的这第一杯茶自然要喝。”
“萧瑟。”
无心皱着眉头低声道，就在同一刻萧瑟将茶杯里的茶掩袖一饮而尽。
末了将空茶杯又放回了远处，对着左丞相道：
“果然是好茶。这茶我喝过了，时候也不早了，我想我再待在这里只怕你们都不能好好参加宴会。”
萧瑟在朝中的确还有奏折要阅，听到萧瑟这要走的意思，左丞相也不敢出声多做挽留。
同一桌子上从未出声的右丞相此刻却站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既然是左丞相孙儿的满月酒，如今这小寿星还没到，不如等到寿星到了见上一眼再走。”
萧瑟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也好。”
萧瑟又坐回了他的座位上。
一旁的无心低声道：“你喝的茶有问题。”
萧瑟侧眼看着无心平静地道：“我知道。”
他一早便发现无心看那茶壶的眼神有些不对，而且以他素日的沉稳根本不会在宴会上慌忙打碎一个杯子，他做这一切都是想换走他手里这杯茶。
无心皱着眉头半是指责地道：“为何你明知道有毒还要喝。”
“今天这满座的官员除了你他们都是喝酒的，所以毒如果是放在茶里的那便是下给你的。”
萧瑟沉声道：“这毒不会立即发，否则你若在宴会上出事他逃不了干系，所以是毒性必然慢，只要回宫后宣个太医便能解了，而且这茶是我喝的，若是真的是偏僻的毒药，他就一定会给我解药，否则查出来就是用他九族的命换我一条。”
萧瑟赌左丞相绝对不会做这桩亏本的买卖。
萧瑟的太子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有这道护身符在，若是中了他的毒不愁没有解药，可无心不一样。
无心在一旁沉默不语，萧瑟明知道有毒的这一杯茶是替他喝下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眷终于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
“这便是小寿星了。”
右丞相出声道。
左丞相笑道：“正是我满月的孙儿。”
见过他的孙儿便再没什么理由要萧瑟留下了，他们起身正准备走时又听到有人开口：
“太子殿下这宴会也快要结束了，不如等到结束再回宫。”
萧瑟还未开口答话，无心便替他回道：“小僧出来时搭乘得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如今天色太晚，晚上国寺闭得早，晚上还要为陛下诵经祈福所以再耽误不得，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无心的借口提到了当朝皇帝，这样一来也没人再敢劝他们留下。
无心和萧瑟回到了马车上，无心皱着眉头对着那侍卫说：“速回皇宫，就说太子下令敢拦马车者杀无赦。”
马车里的萧瑟似乎也听到了他的话，还有空揶揄道：
“和尚你这是打算发杀戒了？”
无心看他还有揶揄的力气，知道现在中的毒还没有大碍。
“威胁人当然要这么威胁了，而且就算真的是杀无赦，也是你萧瑟和你的侍卫犯杀戒又不是我犯，大不了小僧一顿阿弥陀佛再给他们诵经超度。”
萧瑟笑道：“你这个和尚。”
无心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头上都是冷汗，不要运功，一运功毒难免要在你身体里流动得更快。”
“别担心。”
萧瑟扯了扯衣领，似乎觉得自己的体温又些高了，亦或者是这马车里面不透风有些热。
不过萧瑟只需要等到回宫，等到了宫里宣来太医，这毒便能解的了。
本来萧瑟在天启皇城里长大这座皇城他整日望着觉得挺小，结果今夜这马不停蹄好一会儿还是没能赶回皇宫，看来这皇城也不小。
萧瑟的体温越来越高，红晕顺着他的衣领里的脖颈爬到了他的侧脸上，额头上也跟着渗出了缜密的汗，鬓角因为他出的这汗贴在了脸侧。
萧瑟终于觉得这毒有些不对。
无心在一旁坐着扶着他，他的手隔着云袖搭上萧瑟左手经脉。
“你那书房里都是医书，可大概能猜到自己种的是哪类毒？”
无心把不出来萧瑟此时的脉象，只觉得他的手上连同手臂似乎都是一片滚烫，只好在一旁问道。
萧瑟因为生就在皇宫里，不得不接触一些晦涩难懂的医书，他读过的医书是不少，可是服下后能让人这么快便身体发热的症状他确实没见过，萧瑟只好摇了摇头：
“我没见过这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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