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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愣，冰封的记忆仿佛被劈开了一角，紧随着涌现的碎片压在了心头，重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张了口，想要呼吸，却感觉到一种极强烈的窒息感。
大脑一片空白，感官好似被人关闭了，四肢都没有知觉了，胃里好像有一双手用力撕扯，她无意识地蹲下身，脸色惨白，额上冒着冷汗。
“希娜！”
史蒂夫扶住她，温暖的大掌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这才意识到她浑身冰凉。
她的眼神涣散，茫然地望着他，神情恍惚，倒更像是透过他看其他人。
希娜隐约好像听到了一道男声，在她想要深究那是什么的时候，她猛然被拉进了一片混乱之中。
白雾迅速而粗鲁地侵占了所有的视野，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连对声音的感知也没有了。
上一次也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白雾终于开始散开了。
血液。
疯狂的仿佛一片赤红之海蔓延在地板上，连接着死亡的虚无充斥着整个房间。
暗色的荆棘缠绕着少女的手臂，稍一挣扎，就有细小的血珠渗出来，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惊心动魄的痕迹。
浅金色的长发蜿蜒在深色的床单上，太过明显的视觉对比勾着人类最深处的罪恶。
少女挣扎了一会就停止了，娇嫩的手臂被荆棘划破，鲜红的肌理被掀开，血液汩汩流淌。
没有哭声，也没有求饶。
混暗的灯光闪烁着，老式的灯管仿佛也在颤抖。
“爱希……”
少女睁着眼，绯红的颜色诡异又绮丽，未曾被窥见过的永恒与奇迹。
“爱希……”
男人低声喊着她的名字，手里冰冷尖锐的匕首紧紧贴在她的脸颊边，微微用力，就出现了一条红线。
“你该杀了我。”
她说。
暗红的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冰霜，没有情绪地看着天花板。
混乱、肮脏、污秽。
纤细柔弱的手臂从荆棘里抽出，带出一片血液，她却仿佛什么也感觉不到。
“爱希……”
男人倾身，唇边噙着笑意，“myqueen.”
冰冷的唇压着她的，侵略与占有疯狂地席卷而来，紧逼着她，无路可退。
白雾茫茫，消散得毫无征兆，她还沉浸在荒芜里，心却下意识地关上了门，把她所有的情绪和感知先锁了起来，避免受到伤害。
希娜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她仿佛一台死机的老式电脑，一个小小病毒的入侵就足以让她再也无法工。
史蒂夫小心地抱起她，她很轻，几乎没有什么负担。
如同上次一样，他仍然把主卧让给了她，他在安置好希娜以后出了主卧，轻轻带上门，不想吵醒里面那个人。
他想起第一次知道她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原来不是错觉，而是真的见过，只是当时不经意一瞥，后来便忘了。
复仇者联盟新加入的那位成员——希娜。
一位吸血鬼与变种人的混血。
所以一切都能解释了，伤口愈合能力极强，体温永远都如此冰冷。
史蒂夫沉默得坐在客厅，深蓝的眼望了一眼主卧，又垂了下来。
过了片刻，他忽然起了身，换下了战衣，穿上休闲的服装，出了门。
附近最常去的超市此刻人很少，他像往常一样购买食物，目光略过鲜果区时停了下，他越过鲜果区，停在了甜品架上。
常年握着武器的手掌上有着不同的茧，他挑选出希娜喜欢的口味，忽然想起那人现在已经睡着了，等她醒了，恐怕又要离开。
此刻即便是买了，最后也不会有人吃了。
他向来是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
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没有了下一步动。
现在不是下班的时间，因此排队的人也很少，不过一会，就轮到他了，付完钱，他提着口袋往回走。
从超市到家的距离很近，不过两条街，他却越走越慢，隐约间，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看见到家时人走房空的一幕。
越这样想便越觉得这是事实。
慢慢的，他忽然就没那么想回去了。
他半阖着眸，目光落在人行道上，沿着绿化带的边缘，缓慢地挪着步伐。
他当时还是吓到她了，原本就做了持久战的准备，为什么当时还要冲动地说出口。
就好像如果当时不说，就连最后一点的机会也会丧失一样。
他抬眼看了看他住的那一层窗户，等在了电梯口，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走了出去。
用钥匙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就算是希娜已经走了也是无可厚非，本来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两个人也算不上特别熟悉的关系，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执念。
但门打开以后，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就落入了耳里，还有希娜的冷嘲热讽。
“一部平均评分八分以上的主题电影？”
希娜扯了扯嘴角，微笑道，“不如让我去看量子物理的视频课。”
为两位量子物理学霸的队友：“……”
躺着中枪的托尼、布鲁斯科学组：“……”
史蒂夫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但他却还是忍不住勾了唇，仿佛在心里开出了一朵花来。
他取出一盒甜品放在茶几上，“试一试？”
希娜也没回这句话，只是用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撕开包装纸，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问道，“晚上吃什么？有鱼吗？”
史蒂夫笑了笑，“有，甜品不要吃太多了，马上就吃晚饭了。”
他说话温温和和的，没什么攻击性，一点也不像战场上那个勇猛无惧的男人。
希娜哦了一声，也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默默地把手里的甜品吃完，没有再伸手拿了。
等到史蒂夫去了厨房，她的目光微妙地胶在了甜品上，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她做贼般鬼鬼祟祟地拿了一个起来，又偷瞄一眼史蒂夫，对方依旧毫无察觉地做饭。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在这种刺激的环境下，一个美味的甜品竟也让她吃得没什么味儿了。
吃完以后，她有些怂兮兮地放了手，用纸擦干净指尖的碎屑。
仿佛一个假期最后一天父母问‘业做完了吗？’，满口说着‘做完了’却在房间里偷偷摸摸赶业的小学生。
既怕业赶不完，又怕父母忽然闯进来。
吃完甜品的她显然已经是‘写完业’的小学生，于是放松了心情开始看电视。
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这是刚才她评价的‘不如让我去看量子物理的视频课’的电影。
她看了下时间，竟足足有两个半小时，为一部影片，时间的确有些长了。
又臭又长……
希娜想。
只是想着马上要吃晚饭了，她也懒得换了，决定用一部‘辣鸡影片’塞进自己纯洁如白纸的大脑里。
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想着可能是娜塔莎的任务短讯，便马上打开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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