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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福道士声音显得略尖,还带着几分稚气,许仙听在耳里,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道士看着年轻,声音也如此稚嫩,难道真的是个半大小子?”
小青瘪瘪嘴,小声嘀咕道:“什么辟福道长,原来是只小壁虎,作为妖确实年轻得很。”
“你说什么?”许汉文没有听清楚,扭过头来问道。
“小青妹妹说,此事必有蹊跷。”白素贞圆过话头,又反问许汉文,“你怎么看?”
许汉文不疑有他,点点头道:“把炼制‘安乐丸’的速度提高了两成,看似对救治病患有很大帮组。但是但看这里就有七八百病患,加上没有赶来以及每天扩散传染的病人,辟福每天多提供二十颗‘安乐丸’根本起不了大作用。如果他有心遏制怪疫,就应该在炼制‘安乐丸’的同时,联合城中大夫想办法去寻找、消灭怪疫的源头。很显然,他并没有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中暗藏靡靡之意,对那些因为病痛而意志削弱了人有很大蛊惑作用,所以,这些人才会对他膜拜至此。”许汉文指着不断歌功颂德的人群说道。
对于许汉文能够看出辟福道士的法术效果,白素贞心中暗暗称赞,正寻思着要不要夸上两句,又听见许汉文说道:“你们先在这看着,我去四处转转,打听打听消息。”
说完,许汉文转身兜了个圈子,混到远处的病人当中去了。
那边,辟福道士也没有闲着,他轻咳两声,脸上带着七分悲天悯人、三分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贫道这就将一百二十枚‘安乐丸’分发下去。贫道也不收受分毫,只是诸位人数实在多了点……”说着,又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是按老规矩,谁的病更重一些,就分给谁吧。”
首次前来求药的病人一愣,还没想明白如何表现得“病更重一些”,那些有经验的已经连滚带爬地跪了下去,口中喊道“辟福道长,陆地神仙,消灾解难,法力无边。求仙长赐药!”一边喊着,一边还捂着肚子“哎呦呦”地叫唤,以显得自己病情危急。
那些先前还在发愣的人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有样学样地跪下,奉承和哀求声响成一片。
辟福道士也不着急,将腰间的葫芦摘在手里,拧开盖子倒出几颗黄豆大小乌漆漆的丹药,向空中撒去,正好落进那几个喊得最响、最清晰的几个人怀里。
那几个人如获似宝般将丹药抢在手里,口中连声道谢,其他人见了,口中救药的呐喊声不免又高了几分。
许仙见辟福道士就这样不急不慢地将丹药几颗几颗抛给求药的人群,心中忿忿,忍不住开口高声喊道:“这位道长怎么如此派药?那些人声音喊得响,中气还足,分明不是病情最重的……”
跪在地上大声呐喊的人群对许仙的责问听若罔闻,辟福道士冷笑着抬头看了过来,见到开口的是许仙,满眼不屑。当他的目光越过许仙,落在白素贞和小青两人身上时,双瞳猛得一缩,如遇到危险的毒蛇一般,凝成两个漆黑小点。
白素贞知道对方看出了什么,却毫不在意,平平淡淡地露出一个微笑。
辟福道士脸色有些忌惮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一百二十颗丹药很快派发完了。
辟福道士将空葫芦摇了摇,重新挂回腰间,又深深看了白素贞一眼,收回目光对面前的人群扬声说道:“今天的‘安乐丸’已经没有了,各位有需要的明天再来。现在我要回去炼制丹药,你们切勿随意进入此地打扰,否则,影响了炼药,概不负责!”
说罢,不理会仍在赞美或哀求的人群,转身走回城隍庙大门里去,随着他身影的消失,那两扇看似厚重大门无风自动,轰然关闭,将里外两个世界相互隔断。
城隍庙外跪着的人群这才三三两两地站起来,有幸求到丹药的人一脸欣喜,他们有的急忙将丹药吞下肚去,不一会儿就捂着发出阵阵雷鸣般响声的肚子四下找茅厕;有的将丹药纳入怀中,挤出人群,一路小跑着离开;还有七八个显得格外结实的汉子,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仿佛肚疼疫一下子全好了,将求来“安乐丸”高高举起来,口中喊道:“刚刚到手的‘安乐丸’,吃下去,保证药到病除,一两银子起拍,价高者得!”引得没有求到药、正在唉声叹气的人群又是一场骚动。
白素贞看到这样装病骗药,然后高价转手的行为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许仙看不下去,开口说道:“那些人根本没病,辟福道长怎么能把药派给他们?不行,我找他去!”说着,许仙拉拉袖管,台步就向前走去,似乎想找辟福道士说个分明。
小青连忙伸手拦住他,说道:“你过去惹恼了辟福道士,他要是怪罪你耽误了练药,你还不得被这些病人打死骂死?”
许仙听了,也踌躇起来。
白素贞点点头,说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挑辟福道士的毛病,而是想办法遏制这场怪疫。”
“白姑娘说的是。”许汉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了回来,笑眯眯地将手掌中的东西抛给许仙,又道,“这就是‘安乐丸’,试试能不能调制出相同效果的药剂,这可是你的强项。”
小青见了,惊讶地大叫道:“许汉文,你也去求药了?刚才你跪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
许汉文白了她了一眼,说道:“我是花银子买来的药丸!”
小青吐吐舌头,不在说话,白素贞开口问道:“除了这颗药丸,还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发病的人群主要集中在城北,像是食用了不洁食物引起的,病症不会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传染,因此没有波及全城。”许汉文说着,停下里想了想,又道,“其他就没有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保安堂吧。”白素贞说道。
“放心,有我师弟在,一定能够很快调制出药方,若能治好这场怪疫,保安堂定能名扬姑苏城!”许汉文拍拍许仙胸脯,大包大揽道。
白素贞和小青相视一笑,跟着许汉文一起,回身向保安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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