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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可把车开到特警中心，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局长办公室光速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关局长的额头似乎又多了一些白发。
民风淳朴哥谭镇，多灾多难恋语市。
她看着关局长抹冷汗的动，莫名在脑海里冒出了这行字。
疫医在薰衣草buff下也许是个温良的天使，然而再脱离了薰衣草范围之后，又进入在它眼里疫病密集的人群，方才被压制下来的焦虑瞬间反扑——
可惜安小可并不曾知道薰衣草对于疫医的用，否则一切不会那么复杂。
即使□□基金会与特警中心已经知道这个情报，现在再提供薰衣草也于事无补。疫医已经脱离了控制。
而只要疫医接触的生物表面，它就会瞬间死亡。
即使它本人知道灭杀得病个体对整体瘟疫的消灭收效甚微，它也会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治疗”得病的个体。
不过现在并不是同情它的时候。关局长放下电话，神情里有一丝哀痛。
已经出现了恶性事件。
以恋语市湖心路与学城路交叉口为中心，一道黑影掠过之后带来了大面积的死亡。
这是疫医下车的地点，也是方才堵车最严重的地方，这一切给了疫医更多杀人的时间。在它对于恋语市的描述来说，除了安小可等人以外的所有市民几乎都有所谓的瘟疫，那么人群越密集，它所能“治疗”的对象也就越多。
关局长叹了口气，在电脑上给下属部门发送定位的间隙里看向安小可。
那眼神甚至有些恳求。
“小可，你能想起来你之前控制□□-682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安小可努力回忆了三秒钟，摇了摇头。
关局长苦笑一下。
“也是，对于你一个小姑娘来说，承担拯救世界什么的责任似乎太不现实了一些……”
“不过，如果能做到的话可以让很多人免于灾难吧。”
安小可很难得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光是活下去她就已经很努力了——或者说，对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来说，自己干脆地死掉比较好？
不挣扎就死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就算是苟延残喘才能活下去也要活下去这样子。
关局长手边一直在忙，手机和电话不停地接入和打出。
他在调派警力的间隙抽空回了一句安小可。
“不用因为神迹不出现而道歉。你的能力有波动，其实是整个evoler中心和你父亲共同封印你的能力的结果。”
关局长像看着自己的孙女一般慈祥地看了一眼小可。
“我们也能说是咎由自取。”
安小可忍不住接着问了下去。
“您上次说这个世界的神明什么的、现在说神迹之类的，究竟是我理解的意思么？”
又发出几条消息，收回几个信息，关局长暂时关掉了几个通讯设备，双手搭成塔，认真地看着安小可。
“你觉得如果一个人类，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猪在天上飞’或者‘中石油发行大涨’这种荒诞不经的话都能成为现实，你觉得她会被称什么。”
安小可深思熟虑，觉得这题我会，举手抢答：“言灵……言灵的巫女！”
关局长看着她一脸等待表扬的表情，甚至笑了一下。
“神明，超能力，自然之外，或者你说的巫女，其实它们都是一个意思：付出一定的代价，完成别人一时不可能完成的事。”
“之前你控制682之后所吸收的能量，远远低于通过正常途径控制事态消耗掉的。也就是说，你本身可能是一个能量转换装置。最为方便的是，只要你真正想，你说出的一切就会成为现实。”
“所以我和你父亲十多年前致力于封印你，以免这个世界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毁灭了。”
“如果你能觉醒，这一次的事件可能很容易解决，可是你本身……未必会因此受益。”
关局长很坦然地说着这些令安小可后背发凉的话，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漂亮的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局长。
他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次冲破小时候父亲设置的封印很可能可以拯救无辜的市民，可是也许会让自己和这个世界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如果坐视不管，基金会和特警中心迟早能解决这件事情，不过中间耽搁的时间很有可能导致许多生命的消散。
即使安小可努力回忆在面对□□-682，那条恐怖的巨大蜥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她也有一种奇异的无力感。
似乎她自己并不是很想回到那个状态。
这是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不让自己待在更安全的地方呢？
反正白起李泽言周棋洛总会救她的，许墨也许会出于研究者之心不让她出危险；反正她现在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超能力特警中心了；反正她的能力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这群人强行封印起来……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她的责任，难道不是吗？
安小可看着忙碌的关局长，默默退后两步，瑟缩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当然了，她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安慰自己——这是一部黑心商家运营的游戏，这里的人物如同网游里的npc一样不值钱。
可是白起之前的话在她脑海里隐隐响。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真的，你也是。即使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场梦境，对我来说，这，就是现实……”
关局长的桌面上，其中一台电脑发回了现场的视频。
晃动的镜头里，一个男孩子挡在另一个小女孩前面，小脸苍白可是表情坚毅。
他们身边，是一对年轻的父母，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
身形高大的黑色生物慢慢蹲下来，向那个男孩子伸出手去。那动甚至有些温柔。
“你的父母被我治疗了，他们会好起来的，你也是。”
疫医依旧用着标准的中国之声。
可是它身后分明尸体无数。
离镜头很近的地方，砰地一声射出一发子弹。
可是却穿不透那身黑衣。
包围圈再缩小，对于超能力生物几乎都没有意义。
当神明不想干涉这个世界的规则，它便会按照原来的轨道运行。
这对小兄妹的死，几乎是必然的。
男孩抬头恶狠狠地看向那只手，恐惧但是坚定无比地说：“别动我妹妹。”
疫医愣了一下。
白起趁机俯冲而下，想要控制住疫医的行动。然而没有锁住它的身体，疫医就一个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小男孩回头抱住吓得瑟瑟发抖的妹妹，两个孩子抱头痛哭。
安小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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