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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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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药园的药草已经很齐全了。”

怜星无奈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药园,有些无奈道:“我已不知道送什么草药给你了。”

离砚出言安慰道:“好了,你送来的药草已经够多了!没了就没了,莫要放在心上。”

自当日起,怜星每来一次,都习惯性的带一种药草来。她愿意帮他这样的忙,他已经很感谢了。

“药草没有,毒草却是给你带了一株来。你若是不喜欢,毁了便是。”

怜星道。

毒草?离砚也并非单修医术的。他笑了起来:“不妨,毒草自也有毒草的用途。。”

他定睛去看,却发现怜星所带来的,却是江湖上至毒的一种——七星海棠。一见之下,他神色便有了两分兴奋。

见得离砚神情不似假,怜星方才放下心。见着他一边去测试毒性,她方说起其他事。她实际上并不算很闲,每次来都不会待太久,东西送到,聊上一两句就要走的。

“先前你随姊姊的出去一趟,可知如今江湖上如何称呼你?”

怜星笑问道。

离砚回头看了怜星一眼,问道:“什么?”

那一眼也并没有多认真,事实上现在他心思也并不在聊天上面,回头相问只是出于礼貌,表示他确实是在听的。

怜星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还能记得回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当离砚对一件事情极度感兴趣,已经开始研究时,他是不喜欢因为其他事情分神的。

“陌上公子。”

怜星含笑道。

“这是什么称呼?”

难得离砚竟多问了一句。

“姊姊不曾告诉他们你的名姓,他们便胡乱喊了来。‘陌上公子’四字取自‘陌上人如,公子世无双’。也算名副其实。”

怜星便笑着解释道。

离砚便应了句:“饭后无聊他们才能闲得取这样的称呼。”

他似乎并不认同这样的叫法,也并不上心。

怜星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心中叹了一口气,便又有了一丝微笑:“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回见。”

说完这话,她并不曾期待着离砚会有什么其他的反应,转身便要离去,却突然听得离砚的声音:“等等——”

怜星有些惊讶的回眸,却见离砚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忍不住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往常叫住她,便是寻她托一些东西。

离砚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左脚上:“你可有想过治好它们?”

怜星神色大变,甚至无法保持一贯的从容,神情显得有几分狼狈,她呼吸急促起来,半晌才别过眼道:“不了。”

她分明不是不想的,然而却又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不肯答应。离砚并没有勉强她,点点头道:“你若改变主意了,便同我说。”

怜星落荒而逃。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找过离砚。直到她自己想明白了,才恢复了来往,只是对于离砚所说之事,只字不提。只当他从来没有说过。

而等离砚医术超绝之名,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时,怜星仍旧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也许她从来不是担心离砚的医术不能治好她,而是出于其他的什么顾忌。

离砚待在移花宫,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做着他觉得应做的事情。丝毫不知如今自己何等盛名,更不知如果不是移花宫,他又将要面对多少威逼利诱。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很快,转眼一年就已经过去了。

一年之期到了啊……该离开了,离砚恍然意识到这一点。他第一次坐在屋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单思索这件事。然而花了一天终是做下了离开的决定。

移花宫很好,离砚无法否认这一点。然而也有很多限制。虽然他习惯了待在一个地方久不动弹,但是主动停留和被迫滞留,从来不是一个性质。

“你说什么?”

邀月眉眼含霜,愠声问道。虽还没有发火,可是火气已经蕴于语气之下。

“离开。”

离砚淡淡回答道,气势不落半分下风。

若是平常,这样的风度气势自然让人心生赞赏,然而这个时候,却只能越看越让人生气。

“可是发生了什么?”

邀月难得按捺下自己的脾气,询问道。这于她而言,是一件太过不可思议的事。任谁都不会想到,邀月竟也有忍耐一个人的时候。

离砚摇头:“当日因救命之恩留下,如今一年之期已到。”

他自认为他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听得此言,邀月容颜霎时像结了一层薄冰,她冷笑起来:“你既已是移花宫的人,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你离开?”

离砚抬眼看着邀月。“我不是移花宫的人。”

他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说出这句话。他从来没有认可过自己是移花宫的人,待下来,也不过是因为欠了一个救命之恩不曾偿还。

邀月勃然大怒,一挥衣袖,本是气势汹汹向着离砚而去,然而中途却生硬的转了方向,她旁边的椅凳就都化为齑粉:“你想背叛移花宫吗?”

哪怕邀月之前是想要对他动手,他的神情仍旧不曾变化半分。离砚摇了摇头,道:“不曾归附,何来背叛?”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邀月的眼睛里已经盈满怒气,隐隐发红,神情变得无比残酷起来。既然已经入了移花宫,那么一辈子都是移花宫的人!若想要离开,除非死!

在邀月看来,离砚当年自愿留下来,要加入移花宫。如今他一心想要离开移花宫,又推翻前言,全然不认,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姊姊!住手!”

正在这时,却见得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来得太急,见此情状连忙惊声阻止,竟隐隐听出几分惊恐惧怕来。

邀月那一掌已经打了出去,离砚却还是一动不动,眼见惨剧就要发生,却不知道离砚怎么动的,他在瞬间疾退数尺,竟是躲过了那不留半分情面的一掌。

而这时,怜星也已经到了邀月面前。见邀约还要动手,她挡在了离砚面前,一手拉住邀月,求情道:“姊姊,你冷静着些,莫要日后后悔!”

邀月当即就冷笑起来:“后悔?若他离开,倒不如死了还干净些!你让开!”

说着她一把推开了怜星。怜星一时战立不稳,跌倒在地。

“怜星,你让开。”

与此同时,离砚道。他还不曾沦落到需要怜星为他求情的地步。他神情变得格外的冷淡起来,竟不复往日半分温雅。

怜星心头一跳:“你们都冷静着些!”

“当日我离开,邀月宫主的意思很明显,我既未报救命之恩,如何能走?宫主恩情,离砚自不敢忘,心存愧疚,因而留下了报恩。如今一年已至,恩已报完,自当两清。”

他这样慢条斯理的理清往事,神色并不曾有什么异样。然而说完这些话,他唇角不自觉就有了讥诮之意。若说邀月心高气傲,不容违逆,他自己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恩情已结,却添新怨,他还没有那样好的脾气,对一个想杀了他的人仍旧包容忍耐!

离砚所说之事,邀月俱不记得自己做过,她只当是他推脱之言,也不屑于去解释什么:“何需多言!你若铁了心离开,就留下命来!”

说罢,她已欺上前来。

因着离砚一直是待在移花宫的,麻烦实在是很难找到他身上来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机会表现自己武功几何。邀月怜星也只知道他确实会武功,然而有多高却从未见识过。而今,她们却总算见识了。

离砚于医道方面,不可谓登峰造极,然而他于武道方面,却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医道,这如何不让人心惊?他连同邀月这等水平的人物打斗,也显得闲庭若步,游刃有余,一举一动无不赏心悦目,那么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邀月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如今竟似仿佛白得透明。她知她已经不能阻挡他离开,却强撑着心气,神色冷若寒冰,气势仍旧不落半分下风:“今日你若踏出移花宫的门,日后移花宫人见之,必全力诛杀!”

这样的威胁于他人来说,或许足够的具有威慑力,然而却不能使离砚有半分害怕,并为此停下脚步来。他手中依旧拿着那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笔,一只手负于身后,墨发长衫,清隽如画。便是一个背影,便透出无限让人心折的魅力来。

“离砚!莫非……当真不能留下来吗?”

怜星忍不住出声问道。邀月不允离砚离开,她如何想让他就此离开?

离砚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道:“抱歉。”

转眼人已消失在了大殿里。

指甲刺入掌心,心中仿佛被虫蚁噬咬,蔓延出无边的不甘愤恨来。邀月的唇瓣已经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她突然大笑起来,竟有几分凄厉:“待我武功大成,修得明功第九层后……我定要他死……”说完此话后,她运起内力,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若不是受了伤,她如何能眼见着放他离开……

者有话要说:

修改一下前面不一致的……原著里面怜星叫邀月是叫的姊姊。随便提一笔……其实不是跟邀月打得轻松,而是万花的武功,本来就是这么赏心悦目,仿佛闲庭若步,摆手谢谢一多小可爱的地雷,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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