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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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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伏牛山寨的建筑原本是废弃的营地,然后重新修葺,并不完整。几位头领占据了高处几个院子,李乔独占中央,周耳与王同分占东西,而刘奎则处于最西的位置,他的院子墙外便是峭壁,无路可通。

要从李乔所住的正院下台阶,经过寨中大厅,再往两边排屋才是其他人的居所,那都是大通铺,混杂住在一处。

吴慎因是客人,又赢了比武招亲,故而也安排在头领的院子中,便在周耳的更东面。

于是按距离来说,最方便对付刘奎的,是靠在他隔壁的王同,其次是李乔,其他人想要抵达刘奎的西厢院子,都得经过李乔与王同门口。

王同表示自己年纪大了,昨夜多喝了几杯,虽然不像刘奎那么不堪,但也脑中昏沉,回去便早早睡了,一觉到了天亮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李乔并未喝酒,但她作息规律,宴席结束后,在院子练了一趟剑发汗,洗漱完毕便睡了。

周耳的说辞与王同一致,听吴慎问话的时候还甚为着紧,注意着吴慎的反应,生怕说错什么——他还是将吴慎当作自己的上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三个看上去嫌疑都不大。”吴慎无奈地承认这一点,无论是谁,都看不出有强烈的动机去杀死刘奎,当然他们都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没有完全洗脱嫌疑。

至于其他的喽罗们,吴慎陆陆续续盘问了一天,口干舌燥,也没有什么收获。胡尚也混在这一群喽罗中,他为人精细,并未多饮酒,睡得也浅。不过昨晚太冷,他不曾出门,就没看到什么异常情况。

“至于这些人中,也未见与刘奎有什么深刻矛盾。”孟庆岩同样只能叹息。这案子不复杂,正因为不复杂,反而没什么突破点。动机,许多人都有一点,嫌疑,每个人都有机会作案,实在找不出可以筛选的点。

一晃到了傍晚,风雪越急,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天边乌云滚滚,又将黑夜提前到来。

昨天虽然是同样的天气,山上的气氛却很热烈,死了一个郭雀并未影响盗匪们朴素的欢乐。但到了今天却完全不同,刘奎的死打破了山寨中脆弱的信任,对于不熟悉的人许多人都起了怀疑之心,哪怕是喝酒也都小心翼翼,不敢喝多。

李乔显然对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事实上刘奎虽然鲁莽粗暴,但许多事都是他帮着李乔在处理,他一死,李乔如折一臂。

晚饭的时候,大厅中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三批不同来源之人再次展现了泾渭分明,都是几十人各自占据一个小圈子,三个圈子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李乔、王同与周耳之间的氛围很尴尬。吴慎试图想要打破僵局,说了两个笑话,但附和他的也只有周耳而已,李乔与王同都保持沉默。

凶手还在他们中间,每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他隐藏的很深,恐怕短时间之内并没有办法把他抓出来。

“要是吴慎在此就好了!”王同故作机智地开了个玩笑:“此人有神探之名,若他在此,不管怎么样总能抓住凶手,我们也就不必提心吊胆,晚上回去会被杀在睡梦中了!”

这话引起一片沉默,甚至吊起了许多人内心的恐惧。刘奎惨死的状况几乎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越临近夜晚,那可怖的画面就越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浮现。我会不会也会像刘奎一样死去?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这完全是可能的结局。

周耳恼怒地拍了桌子:“王秃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说不定吴慎就在此地,你可别忘了前日郭雀之死!万一吴慎就潜伏在我们之中,准备将我们一一铲除呢?刘奎便是第一个!”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这其实是不少人恐怖的想象。郭雀与刘奎之死如果联系起来,那个剑法奇高之人想要在黑夜里杀人,岂不是更加简单?

想到吴慎有可能改名换姓,就潜伏在他们之中,等着收割下一条人命。所有人都不禁汗毛直竖,除了相熟的那几个以外,对其他人都露出深深的不信任。

吴慎啼笑皆非,悄悄对孟庆岩道:“我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竟然有如许威力,这样再绷紧几天,山寨很快就要内讧,根本不用殿下出兵剿灭了。”

在封闭的环境之下,人本来就容易紧张,又出了惨烈的凶杀案,强行捏合起来的集体三方又互不信任,甚至颇有抵触之意,要真有点导火线,说不定立刻就酿成大火并。

孟庆岩沉思道:“如果从引起火并的角度来看,杀刘奎还真是一招妙棋。表面上来说,捏合三方势力的是会做人一团和气的王同,但不要忘了他是盗匪出身,本身必然倾向于那些屡犯的惯盗;周耳自不用说,本身便是这些隐藏兵卒的领导,自然只顾上峰的命令和自身利益。

而这些奔着比武招亲来的年轻人,显而易见以李乔为主,李乔名为寨主,真的完全服从她命令的,也就只有这些人。这三人代表三方,各有心思,没有台阶难以下台,只会被越架越高。”

现在这个局面便是最好的体现,王同与周耳针锋相对,李乔身为寨主无力调停,她的立场让她也无法信任周耳与王同的手下,正如他们也不会信任那些新来之人一样。

刘奎看似人缘不好,确实这三方矛盾的一层障壁。有他在,李乔能信任他,王同只会将不满宣泄在他身上,而周耳根本看不起他,如此一来,三方的矛盾变成了他们与刘奎的矛盾,反而不会激化。刘奎一死,这种障壁立刻消失,他们才互相发现彼此之间的隔膜。

周耳手下的士卒在议论:“这些乌合之众才有可能让人混进来。我们这边军纪森严,绝无外人,都可信任,他们那些盗匪就难说得很。那些刚招进来的更是荒唐,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王同带领的盗匪也在嘀咕:“周耳那群人本来就来历不清,对我们又有排斥之意,他们人多势众,会不会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我们赶出伏牛山?”

那些冲着比武招亲来的年轻人更是惶恐:“我们只有这几个人,安知其他人有什么打算?他们若是要铲除我等,我们可怎么办?”

担忧与猜忌只有一线之隔,随着夜色越深,笼罩在众人身上的防备之意也就越重,这甚至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吴慎蹙眉,对孟庆岩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的本意便是想引起这种猜忌么?那他算计未免太深了。”这不是杀人,而是杀人心。

“是与不是,就看今夜。”孟庆岩忧心忡忡:“只有提醒李小姐,让她加强守夜,希望今晚能够平安无事的渡过。”

窗外风声正烈,雪龙狂舞,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平静的夜。

晚饭之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吴慎对李乔说了孟庆岩的想法,李乔也确实加派人手守夜,但如此暴风雪之夜,再多的人手仍然注定是无济于事。

吴慎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窗外的动静,但只听得到风卷雪的嘶吼,仿佛像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除此之外,一切丑恶都被遮掩。

第二天一早,他又是在凌乱的梆子声中醒来,今晚死了两个人。周耳手下的一名悍卒,在半夜解手时被人用石头砸破了脑袋;还有一名参加比武招亲的青年,面色红润地在被窝中冰冷僵硬,像是中了毒。

众人的情绪已经无法控制,谩骂与冲突蔓延在寨子里每一个角落,王同与周耳费力说服自己人保持克制,李乔呆呆地坐在一边,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寨主,必须以雷霆之势阻止众人的冲突。”吴慎于心不忍,向她提出中肯的建议:“不然再这么下去,不用找到凶手,每个人都会是凶手。”

其实今夜的凶杀他就有些怀疑,并不是原来的凶手动手,或者两场杀人中只有一场是原先的凶手。受到激化的矛盾无法控制,只要找到出手的机会,自然会随时涌现杀人的凶手。这才是最可怕的乱局。

李乔神色木然,这时候才像是个无助的小女孩,她凄然笑道:“果然兄长说过,我纵然剑术练得再高明一百倍,想要为他报仇也绝无可能。因为我自己心里没有主意,骨子里就无法成为人上之人。兄长在时,我什么都听兄长安排,兄长去世之后,是刘奎安慰鼓励我,我便也听他的意思落草为寇,后来聚集人手,变作今日状况。如今想来,真从来没有我自己的想法。”

吴慎苦笑:“此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再不令行禁止,今夜可就会死更多人……

不知道是这句话打动了李乔,还是真如她所说,她总是习惯性地对他人言听计从。李虚死后有刘奎,刘奎死后,便有这个“张三”。

“众人不可乱动,统统给我停手,再有攻击寨中兄弟的,不论是非,先斩首示众!”在实际执行中李乔还是有几分魄力,她以砍头作为威胁,暂时平息了骚乱。

只是在之前的混乱冲突中,虽然没有人命,但有好许人都受了伤。三方的仇恨与矛盾更深,只能暂时压制,已经无法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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