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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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栾是在上午第二节课课间回的学校，面对他习惯性的逃课行为，张凯旋直喊头疼。

数学老师曲静又来找他。

“张老师，上次跟您说的事怎么样了？”

张凯旋喝了一口枸杞水，苦着脸道：“说了，可这孩子现在正叛逆着呢，又和他爸关系这么紧张，有好几次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溜了。”

曲静为难道：“不行呢，竞赛要组4个人，化学是袁铭泽的强项，物理是苗苗，生物是恩荣，现在就差数学没人选，除了曾栾以外，我再想不到其他学生了。”

张凯旋道：“方一权呢？”

曲静摇头：“这孩子学习挺好，但心理素质太差，比起那天曾栾在办公室里的处变不惊来说，这孩子实在有些牵强。”

张凯旋为难道：“可我都跟方一权打过招呼了。”

曲静劝道：“可他不合适啊，这可是关乎咱们高一年级以及整个北城实验的大事，自然要选出能力、心里都很强的人。毕竟比赛场上什么突发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那我再努努力？”

曲静说：“张老师，为了咱们年级、咱们学校的荣誉，一定要把曾栾劝同意。”

张凯旋挠着头，一脸为难。

过了一会儿，班长袁铭泽来办公室交秋游的名单，张凯旋立刻问道：“曾栾来了吗？”

袁铭泽：“来了。我来的时候他正在教室睡觉。”

张凯旋禁不住爆粗口：“睡睡睡，怎么不睡死他！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班长领命后就出去了，大概三五分钟后，一声吊儿郎当的“报告”自门口传来。

张凯旋对曾栾招招手示意他进来，在曾栾刚刚站定后，废话也不多说，对着他直奔主题：“几个事儿啊，我一个个说。你昨天晚上不到寝，今天早上又逃课，我本来是要罚你的，但得知你是帮助同学才没来学校的，所以就不跟你算了。第二呢，一会儿你去学校后勤处，领一套生活用品搬到你宿舍。第三……”

“干嘛？”

曾栾警惕问道。

“恩荣要住校，我把他安排到你宿舍了。”

曾栾立即拒绝道：“什么？我不愿意！”

张凯旋这次想做个“一言堂”，拍桌子大声道：“这件事没你不愿意的立场，恩荣为什么挨打，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今早党鹏来找我，你是不是打算就此糊弄过去？”

“我没有要糊弄……”

曾栾知道恩荣挨打其中一大部分的责任都要归咎在自己身上，所以面对老师的责难，他毫无气势可言。

张凯旋继续凶道：“不管你有没有，现在为了恩荣的安全，我已经自主张让他住校了。”

曾栾不满地提出质疑：“他住校我没意见，学校这么大，哪儿塞不下这只小鸡？为什么要住我宿舍？！”

“啪！”

张凯旋一听，气得抬手将保温杯在桌子上摔得巨响：“小鸡？什么小鸡，他是你同学！”

他扶着额头，疼得只后悔当初开学时，头脑一热接了班主任的活儿！

“咱们班里，除了你自己住单人宿舍外，其他哪个同学不是八人一间？！”

曾栾还是寸步不让：“我不习惯和别人住。”

张凯旋耐着脾气，迂回劝说道：“当初你想自己住，老师尽量给你协调了，你平日里逃课旷课，但只要不惹事，老师也忍了。我不相信你看不出老师已经在很多地方为你开了绿灯。曾栾，动物都有反哺之情，你就当反哺老师了，这事儿今天乖乖给我应下来。”

曾栾在内心非常抗拒与恩荣同住，具体为何这么抗拒，他总也捋不出个所以然。

“我打呼噜磨牙放屁，你不怕影响你的好学生休息？要是因为和我住在一起成绩下降了……”

“没其他的，唯你是问！”

面对学生的无理取闹，张凯旋也变得不讲理起来。

曾栾瞪大眼睛，觉得班主任很是偏心：“他成绩**是他的事，怎么这也要我担着？”

张凯旋挑挑眉毛：“你忘了？你俩是搭子。他荣你荣，他损你损。”

曾栾一听，立刻站不住了，他急忙上前一步与班主任对峙：“这破搭子在上次我做完卷子后不是已经取消了？老张你说话不算数！”

张凯旋急忙打住：“住嘴，什么老张老张的，没礼貌！”

曾栾气鼓鼓地不说话，似乎在赌气。

过了一会儿，张凯旋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儿，一拍脑袋继续说：“一说这事儿，就引出了我想说的第三件事，你曲老师又找我了……”

曾栾听后连连后退：“老师，要说让恩荣住我宿舍，我勉强还能答应，但这件事您趁早还是放弃吧。”

张凯旋心里很是纳闷，一个恩荣、一个曾栾，明明两个人都成绩优秀，但为什么偏偏在这种露头露脸，为班级和个人争荣誉这些事上，态度出奇的一致？！他坐下来，喝了一口枸杞水，吐槽道：“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抗拒竞赛呢，为自己、为学校拿荣誉不是一件很骄傲的事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像要拉你去刑场一样？还有恩荣，上次让他演讲，先是给我搞迟到，后是给我玩消失，你们年纪不大，心眼子倒不少！”

曾栾耍起赖：“老师，我根本屁都不会，那天的卷子我纯粹瞎蒙的，是恩荣事先让我背了答案的。”

“放屁！”

张凯旋脱口而出，后觉得为人师表不适合爆粗口，就又改口道：“你当老师都是傻的？”

曾栾想开溜：“老师，晚上，后勤部，拿被褥，对吗？保证完成任务，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要是照以前，张凯旋或许根本不会死皮赖脸缠着学生参加活动，毕竟为一个任课老师，且还是偏门的任课老师，他没理由去操心学生的事，但现在他是班主任，一个班、甚至整个高一年级的荣誉都压在他身上，逼迫他不得不放低身态，对这个叛逆的小少爷软磨硬泡。

他一把拉住曾栾，声音软了下来，打算做最后的挣扎：“曾栾，你就当帮老师一个忙，只要你答应去，以后只要有用得上老师的地方，老师绝无二话！”

曾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那你能答应我不让恩荣住进来吗？”

张凯旋放开曾栾：“……恩荣平时这么乖，又是三好学生，你干嘛对他敌意这么大？”

他想了一下，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平时怎么对他的，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我的班里不允许出现校园暴力和恃强凌弱，要是被我发现你欺负恩荣，我定饶不了你。”

曾栾委屈反问：“老师，他和你说我欺负他？”

张凯旋否认：“还没有。我只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平时什么风，自己不知道？”

听完班主任解释，曾栾神色才松了下来，但仍旧毒舌嘴硬道：“切~他一个虚伪的势利眼+财迷，我话都懒得和他说。”

张凯旋解释：“恩荣他是贫困生，爱财不丢人。老师不求你主动帮助弱势学生，只希望恩荣住到你宿舍后，不要欺负他就行。”

曾栾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每次见到恩荣时，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想逃开吧，但却每当听到与他有关的事又不自觉地冲在第一个。

张凯旋见曾栾不说话，便继续道：“这次竞赛恩荣会代表生物组……”

曾栾神色一动。

张凯旋说道：“……你们住在一起正好可以交流学习，在老师看来这简直是最好的安排。”

曾栾抿着嘴唇，心里做着拉锯战。

张凯旋见曾栾似有松动，赶忙抓紧时间将事情敲定：“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去上课吧。”

曾栾叹了口气，面色凝重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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