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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衡终于支撑不住了，健硕而颀长的身躯砰的倒在了副驾驶座上。
刚好这时，120电话也因无人接听而断了线，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白念霓眼眶一热，泪水像开了闸门的洪水汹涌而出，尽管耳中还回荡着车外那三个男子染着猥琐的讽骂，以及婆婆欧惠毒辣的目光，这些她通通都管不了！
她瞪着轰然一下倒在眼前瞳孔涣散的男人，只有一个念头：救他！
好在此时，巷子口又有一些车辆和行人进进出出。
才逼退那三个恶棍。
白念霓并不清楚车外都在发生着什么，顿了顿，抹了把泪，抓起手机就疯了一样的回拨120。
电话再一次接通，对方依然很礼貌也很有耐性的问：“您好，请讲。”
这是她第一次打120急救电话，白念霓看着眼前已经昏迷的男人，流着泪哽咽道：“这里是西城路口东的南锣巷子口，有人昏倒了，好像是头部出了问题，你们快点过来救他啊……呜呜……快点来救他！！”
到最后，车内只有她凄厉尖叫声。
然而，当她从前档口跪起来，看向外面时，车外一切井然有序的车来车往。
路人像往常一样，三五成群的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她只得看着昏迷过去的男人嚎啕大哭。
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的绝望，和无助……
……
120救护车来到南锣巷口时，路人才得知这里有人突然昏倒。
巷子口渐渐围拢来很多行人，车辆也因救护车的到来，全堵在了巷子口。
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让白念霓跟着一同去医院。
此刻的她，哭得昏天暗地，脑袋也嗡嗡的响着。
在医护人员搀着她上了救护车一同去医院的途中，她才想起来手中乃紧紧攥着那男人的手机。
她们甚至还从来没有和对方讲过一句话。
尽管他风雨无阻的，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就来她店里小憩。
“小姐，请把病人的基本信息告诉我们，包括病人姓名，年龄，和既往病史，以及发病之后的一些列反应……”
医护人员一边给程墨衡罩上了氧气，一边询问道。
白念霓嘴巴张了张，牙巴颤得咯咯咯响，抹着泪汪汪的眼睛，“我……不太清楚他到底什么病，”
“没关系，你先说他基本信息，我们好做病例。”
“我……”
一名急救科护士见她情绪崩溃，猫着身子过来轻轻顺着她的背，“没关系，别着急，只要家属在身边就行，现在说不出来就等到了医院慢慢说。”
这时，救护车上的急救医生就病人症状已经和急救中心在紧急联络，到了医院，程墨衡就被推进了检查室。
白念霓握着程墨衡的手机看了又看，还好，她一直握着手机，手机才保持一直亮着，没有锁定屏幕。
在程墨衡被推进ct室紧急检查时，她才镇定了一下情绪。
往店里打电话。
夏天接到白念霓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还很担心的在电话里问，“念霓姐，你不是只是道巷子口的吗？怎么还不回来？”
白念霓：“……”
她想了想，才说，“夏天，先不要说这个。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就是每天都会道咱们店里来消费的那个喜欢吃粗粮饼加茶饮的男人，他的名字？”
“啊？……”夏天还一边在接待客人，脑子顿时像打了结似的，一时也想不起来她说的是哪位客人，“念霓姐，我每天接待了这么多客人，真的想不起来你说的是哪位客人，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就是你总说人家天天去健身房身材很好的那个男的……”
夏天拍拍头，顿时想起了那个长相异常英俊，也很有礼貌的男人，“你是说那个客人呀？不过，我也从来没问过人家，怎么会知道。不过，念霓姐……”
白念霓没问出名字，干脆的挂了电话。
她想着，或者能从他的通话记录里找到和他联系密切的亲人朋友。
她坐在急救室外面冰凉的长椅上，翻阅着他的通话记录。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他的微信昵称你看到“程墨衡”这三个字！
以及用他本人英俊照片的头像。
她呆了呆，翻阅着他和别人的聊天记录，却没有看到与父母亲的聊天界面。
医护人员推着程墨衡从ct室出来，急救科医生很快便找到了白念霓。
“白小姐，病人颅内出血，出血量大约30毫升。”
白念霓：“……”
原来如此！
“病人情况十分危急！急需手术，虽然出血量不是特别严重，不过，现在是救命的黄金时间段，手术的话，需要白小姐签字确认。”
“哦，快给我吧。”白念霓机械的点着头。
急救科医生拿来病危通知单和手术同意书等一系列文件给她。
白念霓看着病危通知单，右手抖得不行。
“白小姐，病人是你男朋友吧？放心，我们已经有颅脑损伤方面最资深的专家坐诊，今晚，你男朋友真的很幸运，一会儿，有专家给他手术，没问题的，放心签字吧。”
白念霓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貌似实习的男医生，吞了吞唾沫，想解释这人并不是她男友，而是……“我……就签上我名字就行了吗？”
“对！快点签吧，病人还需要做检查和手术前准备。”
是呀，时间不等人，救人才是大事。
白念霓用着颤巍巍的手，机械的在一系列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这是人生第一次，签病危通知书。
更是人生头一遭，为一个陌生的人，做如此重要的决定。
签完字，医生麻利的收起文件，白念霓看着年轻的实习医生，“拜托了……”
年轻医生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急救室。
白念霓跟着手术床上已经中度昏迷的病人，上了十楼。
十楼，是急救中心的手术楼层。
从病人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起，她便像个等待丈夫手术的女人一样，蜷缩在手术室外走廊的椅子上。
时间一个个小时的过去，她拿着病人的手机，终于，屏幕不知不觉间早已黑了。
她再也打不开她的手机了，只能坐等他的家人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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