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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致墓词

余生十六岁的时候,晚倩成了杀人犯。而所杀的对象是他的继父花锦淸。

那天,就如几年前晚倩说她找到了自己幸福一样,天边夕阳西下,美得凄凉。

余生因为和班主任大吵了一架,所以跑出了学校回了家。回到家里后发现没有人,只有花简因为发高烧在家休息。

“哇!你脸怎么这么烫?不是说小感冒嘛?这么严重你又不早说!?”

花简虽然比余生大上那么几个月,但身子骨细小,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这些年更是越长越像南方的女孩子,很是温婉。

此时的他躺在床上,神情涣散,额头上的温度也是高的可怕。他张了张嘴,似乎用尽了全力才挤出了‘我没事’这三个字。

“滚!这特么的还算没事!?”

在余生忙着给他打急救电话的时候,门外有钥匙扭动的声音。以为是自己母亲收到了班主任控诉电话回来收拾自己,所以毫不犹豫躲进花简的衣柜里。

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他从未想过自己看到了如此令他作呕的画面。

回来的是花锦淸,他摸着花简痛苦挣扎的脸,温柔并且深情至极的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花简几年前的母亲,亦简。

他,俯身吻了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了一系列男女之间做的事,然后诉说着对那个叫亦简的女人,深入骨髓的思念。

花简那时候歪着头,目光无助的盯着躲在柜子里的余生。他的喉咙因为发高烧发不出了一丝的声音,但还是能清楚的听见他流着泪在说……

——救我。

余生本应该推开那柜子的门,只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个警察,他觉得自己应当无所畏惧。

可是,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去。

他害怕了,身体止不住的发抖。作为一个青春期的正直男孩,他从未想过同性之间可以做出这般事情。更没有想过,一个父亲和自己的儿子……

他感觉恶心极了,脑海里只有‘变态,变态,变态’这两个词汇。

“余生!你这个混小子给我滚出来!!”

突然,晚倩回来了!

惊呼,尖叫,质问,恼怒。

晚倩杀了花锦淸,只因为争吵中,那人人面兽心的男人说了一句,若是把这秘密泄露出去,就别怪他对余生不客气之类的话。

一个母亲,为了捍卫自己的孩子。她可以成仙,亦可成魔。

那把匕首是趁着花锦淸不注意的时候插进他的后脑勺的,平日看上去文雅有礼的男人,就这样狰狞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那天,花简在哭,晚倩在哭,瘫坐在血泊中的余生……也在哭。

后来,晚倩投案自首,亲自送她进去的,是余少殊。

……

晚倩进监狱后,余生没有去自己父亲那边,而是与花简跟着外婆生活。

和花简第一次上床,便是高中毕业,准备独自旅行的前一夜。

那晚因为高考刚结束,余生和朋友聚在一起喝得烂醉。来接他的,是花简。

花简没有把他带回家,而是去了酒店。他以为他睡着了,像曾经他爸对他那样,对着余生述说这一堆隐藏于内心的煎熬。

“那就交往吧!”

余生睁开了眼睛,几分麻木,并冷漠的对他说。

**,是余生强迫他的。

就好像是在和什么赌气,一心想死在地狱的余生,不管善良的花简怎么拒绝,故意用力的扣着他的手腕,毫不温柔的伤害了他。

余生俯在他的耳边囔囔低语,似嘲弄花简,又似在自嘲。

他说:“瞧,男人和男人之间**,其实是很简单的,只是……很恶心而已。”

一口咬下,花简疼得撕心裂肺。他哭了,像极了南方娇柔的花朵,那么凄美。至于左胸膛上鲜血流荡,至今留着抹不起的痕迹。

晚晴曾说,要他好好照顾花简。

余生觉得,可能是自己失信的原因,所以在旅行的第一天便遇见了周星星。

她就坐在那里,抬头间,悸动。

早一天,只需要早一天而已。还未冲动的选择进入地狱的最深处,没有成为自己最恶心的阴影,或许他会鼓起勇气走近她,要下那个电话号码。

再次相遇,不自觉的与花简之间有了疏离。有天晚上花简喝得烂醉,故意在余生面前和一个暗恋他的女生亲吻。

而余生,无动于衷。

花简还是推开了那个女生,当着大家的面挑明了他和他的关系。

他指责:“当初明明是你把我拖进地狱的!”

大家对于余生和花简的关系私下议论很是暧昧,但从未得到验证过。见两人闹矛盾,也就更确定了其中的阴阳。

如此纵人围观,余生显得很冷静,以至冷漠。

他回:“花简,你明明早就在地狱里了!”

……

余生并非第一次和女生上床,那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其实和男生上床没什么两样。

关灯,纠缠,作呕自己。

他做了与周星星一夜**的梦,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娇小的躺在自己的怀抱里熟睡着。

那一刻,难免失落着什么。

拉开窗帘,外面薄雾朦胧,伸出手去触摸,几分寒冷。

余生没有想到花简就在门外,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卷缩在角落,地上全是烟头。

和他上床的那个女生,余生其实连名字也不记得。只是酒吧里她主动搭讪,便就这般开了房。

当她看到花简的时候,自然免不了露出‘恶心’的神色。然后留下一巴掌,转身离去。

余生摸了摸发疼的脸颊,没有去挽留她的离去,而是很平淡望着花简,问:“呆了一晚上?”

花简点了点头,瞧着他脖子上的印记,没有再吭声。

“进来休息一下吧!”

余生退后几步。

**的时候,花简用那悲伤至极的眼睛望着余生,然后深情的亲吻。

“余生!”

“恩?”

“没怎么,就只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

从那以后,花简被一家娱乐公司看中,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余生。

而余生,他心知周星星现实和虚拟两头暧昧,这种做法着实让他反感。可发觉自己还是动了情的时候,他试图从地狱里爬起来,捧着一相情愿去找周星星,告诉她自己就是恳请余生,并问她能不能不要和李星河结道侣。

周星星听后没有觉得意外,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事情真相。

她摇头,拒绝。

于是余生明了,自己将死在地狱,没有墓碑,更没有致墓词。

他望着周星星和李星河站在月老树上,

他想,但愿花简能从地狱中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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