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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漫睁大眼睛。
这么大的惊喜之下，她好像被施了法，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铨微微勾唇，拿过那只璀璨生辉的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姜漫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这样的戒指不属于她。
这样的萧铨也不属于她。
一年后他们两个就桥归桥路归路了，这场求婚显得挺多余。其实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等真到分手的那一天，她会感谢他曾经给过她一个美丽的梦。
“漫漫？”萧铨注意到她走神，轻声叫她，“漫漫，你怎么了？”
姜漫回过神来，冲他浅浅一笑。
“你愿意吗？”他问。
她没说不愿意，也没说愿意。她只是抿了抿唇，在他要给她戴上戒指的一刹那，她轻轻缩回了手。
萧铨猛的一愣。
旁边几个店员和保镖也十分诧异，不知发生了什么。
萧铨缓缓站起来，将戒指还给店员，让他们先出去，此时贵宾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姜漫。
“我……”他率先打破沉默，“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是不是！”姜漫慌忙摇头。
“我向你求婚，你不开心？”
她心头一紧，犹豫许久，低声说出自己心里所想：“这个戒指……实际上不是合同上所写的那样付款，对吧？”
“什么？”
“我不知道你跟这里的店员是怎么商量的。”她轻笑，“但我是学过法律的，这种合同条款，绝对不可能存在。”
“萧铨，”她咬咬嘴唇，“你是不是看到我跟顾云帆在一起……生气了啊？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让店员配合你演了这场戏？”
萧铨怔住，有些啼笑皆非。
“你误会了，我跟顾云帆真的没什么。”她解释道，“他今天羞辱你，你这样反击他，也对！但过了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好吗？千万别假戏真做了！那枚戒指六百万！怎么可能是我们能负担的起的？”
“至于你的求婚……”姜漫低下头，眨眨眼睛，“我答应过你的，一年后就还你自由……我肯定说到做到。”
她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
萧铨看不清她的表情，自己却有点儿慌。她这样说，是真的打算一年以后就不要他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姜漫挽住他胳膊，笑容像绽放的水仙花，纯透干净，“谢谢你满足了我作为一个女人的虚荣心，谢谢你让我做了一个这么美好的梦！现在梦醒了，咱们走吧？”
“漫漫……”
“嗯？”
“你真的不想要个戒指吗？”
姜漫笑笑，“等以后有了钱再说吧。”
“那如果我变有钱的那一天，是一年之后，怎么办？”
姜漫愣了一下，静静看着他。
萧铨又靠近她一点，“所以……你真的想在一年之后，就跟我一刀两断吗？”
“萧铨，我……”
“我想给你个戒指。”他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鼓点，敲在姜漫心房，“前提是，我不想要那份协议了。你听懂了吗？”
……
那天直到回家，姜漫的头还是晕晕乎乎的，心怦怦跳的厉害。
整个一下午她都魂不守舍，上班时间时而傻笑，时而盯着窗外发呆。下班的时候她又在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奔过去，而这一幕，恰巧被顾云帆看个正着。
他有些鄙夷的盯着那辆车。
呵，一个穷司机，开的也不是什么正经好车，竟然显摆到公司楼下！
顾云帆咽了咽口水，碰到路边的流浪猫，恶狠狠的瞪一眼。同时走到楼下的几名同事，一看他这样子都感到诧异，纷纷躲远，小声议论着。
唯有舒玫，用同样带着恨意的眼光盯住那辆已经开远的车。
她知道顾云帆在恨什么，而她恨的跟顾云帆心里那个人有关。她不懂，自己的努力在他眼中难道就那么一文不值？他偏偏要去喜欢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学妹！
那个学妹，偏巧又是韩晓婧讨厌的人。
舒玫冷哼一声，抡起包挂在肩头，大摇大摆的从顾云帆面前走过。
“顾主管，”她看了他一眼，“能被癞蛤蟆吃掉的天鹅肉，还算什么天鹅肉？顶多是一团烂肉罢了！”
“你说什么？”顾云帆本就心情不佳，现在看到她更是烦躁。
“我说，你没必要为了一团烂肉跟自己过不去！”
“行了行了，你少胡说八道！”顾云帆摆摆手，直接扭头走人。
舒玫咬咬牙，直接坐在路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本来她还有一丝良知，下午时左思右想，觉得把姜漫的绩效奖金都扣除不太好，就改了改表格，把她的改成整个法务部最少的。
但现在，她又全都改了回去！姜漫的绩效奖金那一栏依旧为零。
改完后她合上电脑，唇角勾出阴险的笑容。
……
吃过晚饭，姜漫便坐在书桌前复习律师资格考试。厚厚的几本法律书，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她很投入的看着，画出重点，然后刷题，全身心沉浸在这会儿的复习中。
就连萧铨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察觉。
萧铨安静的看着她，淡黄的灯光把她鼻尖上的小绒毛都映出来了。不知道是写题太用力还是屋子里确实太热，她额头上泌出一层细细的汗。
她认真的样子，让萧铨忍不住轻轻一笑。
“哎呀，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姜漫低呼一声。
萧铨连声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她笑了笑，继续做题。
“你看的这些，是律师资格考试用的书？”他一眼看出端倪，这些书又厚又沉，从国内法到国际法应有尽有，更偏重于理论，不像是律师资格这种实操性强的东西。
“你认得啊？”她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看的不是？”
“我……”萧铨转转眼睛，他不是认得这些书，而是认得这书皮上的作者。
“我就是猜的。”他淡淡一笑，顺手拿起一本大本子给她扇风，“我们小区家庭妇男群里也有个律师，我跟他咨询过考证的事，他说的那些书名……好像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