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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月姝站起来时,楚墨忽然说道:“世子夫人也一同去郊外游玩,给上官姑娘做个伴吧。”
秦月姝原本脚都抬起来了,闻言扭头去看楚墨的脸色,强硬,霸道,不是问询,是命令她必须一起去。
可是之前他说过,只要她拿出诚意,就会放了大哥,眼下又威胁她,算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秦月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楚墨挑眉:“世子夫人不愿意?”
换个意思就是——你的大哥不想救了?
秦月姝气的握紧拳头,看向上官槿单纯的脸庞,良心油煎火烤一般,不愿意再助纣为虐,反正楚墨的要求她已经完成了。
“妾身不……”
“世子夫人去我就去。”上官槿忽然抬起晕红的小脸儿,娇羞的看着她。
秦月姝怔住,楚墨已经拍板,“她会去的,那便后天,辰时出发,南郊月亮湖东面见。”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正好遇到了刚从大理寺回来的秦将军。
秦月姝扶着锦绣跳下来,秦将军已经三两步走到了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喜色。
“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以为彻底没希望准备回家给你大哥做一顿好饭,这时候钟大人忽然来拦住我,说找到了现场还有第三人的证据!”
这柳暗花明又一村,肯定是楚墨因她的诚意暗中做的手脚。
“那现在大哥的罪名可洗脱了?可还有危险?”
只要大哥脱罪,她便不再受制于楚墨。
“哪儿那么快,查证也是要时间的,眼下能找到证据,已经是天大好事了,在确认证据之前,你大哥都是安全的。”
楚墨果然是个小人,根本没有爽快的放了大哥,现在只要大哥在里面一天,她就得被他拿捏一天!
“姝儿,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秦月姝露出笑:“跑了半天没歇气。”
“傻孩子,快进去歇息,你那点人脉什么都做不成,别折腾了,你呀就好好陪着你母亲好好养胎,这件事儿,爹来处理,不要你瞎操心。”
秦月姝笑着说好,轻描淡写的转了话题:“李氏您打算如何处理?”
秦将军抿唇没言语。
荷香说了,那李氏亲口说这事儿是从父亲口中知道的,在明知道母亲病成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李氏,是根本没将母亲的身体放在心上。
“父亲当真宠爱她极了。”
秦月姝脸上带着讽刺,心里想着的是周玉白,男人,当真都一个样儿。
看到女儿脸上的嘲讽,秦将军脸色青了几分,欲言又止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跟她说过你大哥的事情。”
当初周玉白哄她时,也是这么诚恳的。
“到了床上哪儿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啊。”
秦将军听了又尴尬又恼火,“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再说了,爹没碰她!”
秦月姝挑眉,没碰过,那个女人缘何能猖狂至此?
秦将军气的一甩袖子就走了。
她追上去说道:“既然如此,那您把她赶出去呀,留在府里做什么?”
秦将军叹气:“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姝儿,你管好你的周玉白就行了,你爹的内院不要你操心。”
她怎能不操心,难道要看着将军府重蹈覆辙吗?
“今晚您来照顾母亲,我去陪陪祖母。”
秦将军郁闷着脸色:“只要你娘肯,我都行。”
秦月姝的心情就好了几分,苦口婆心劝道:“您跟母亲好好的吧,便真的要纳妾,也要看看品性,娘不是那安不得人的泼妇。”
秦将军不愿意跟女儿说自己内宅的事儿,脸色敷衍:“好了,我知道了。”
*
药皂的味道在鼻尖,好像忽然回到了小时候,可她已经回不去了。
秦月姝悄悄翻身,面朝里默默流泪。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祖母说说吧。”
头发被摸了摸,祖母叹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人家年纪大了耳背,平时说话声音小点都听不见,这会儿她声音都没哭出来竟然听见了。
秦月姝忽然生出强烈的倾诉欲望,再憋下去,她真的会憋坏的。
“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被人欺负。”
祖母宁静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
“别人能欺负你,是你还不够强大,若你足够强大,他们会攀附于你。”
秦月姝怔了一下。
祖母
又道:“祖母做新媳妇的时候也是被婆婆妯娌欺负过,后来她们都求着祖母。”
秦月姝看到祖母的脸上在昏暗的光线中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忽如醍醐灌顶,知道了自己的不足在哪儿。
太弱了。
别说楚墨,便是一个候夫人她都要一忍再忍。
“那您当年是怎样变强的呢?”
祖母的声音沧桑宁静:“世人都说金钱如粪土,可这粪土才是最好的肥料,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你就能建立人脉关系。”
有钱能使鬼推磨。
秦月姝牢牢记在了心里。
次日。
秦月姝带着锦绣出门,先去了玲珑坊,在对面的茶馆坐下,看玲珑坊是怎么做生意的。
一边看一边叫锦绣把重要的地方用纸笔记下,直到玲珑坊打烊才回去将军府。
想到第二天要和楚墨见面,平静的心情又起了涟漪。
一定要快点强大起来,才有和楚墨平起平坐的筹码。
辰时天才刚刚亮,秦月姝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饭,让锦绣用食盒装了几个包子,到马车上吃。
马车出城门时便看见楚墨的马车在最前面,上官槿的在中间,她的马车落在最后。
三辆马车先后出城,上了平整的官道。
走了没多久,前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几声惊呼。
锦绣急忙掀开窗帘,秦月姝伸出脑袋往前看,就见上官槿的马车侧翻在了地上,拉车的两匹马一起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嘴角吐着白沫沫。
马儿是生病了?
上官槿没事吧?
秦月姝立刻扶着锦绣下车,三两步赶到上官槿的马车前,弯腰打开车门,看见上官槿趴在里面,她的丫鬟趴在她的身边,茶几压在丫鬟的身上,丫鬟的嘴角有血,看起来伤的不轻。
“把手给我,我拉你出来!”
上官槿满脸泪水,朝她伸出手,却又痛苦的撑住地面,哭着摇头:“我受伤了,一动就痛。”
秦月姝只能退回来吩咐锦绣,“你进去将上官小姐抱出来。”
锦绣的力气很大,正要弯腰进去,上官槿哭着说道:“不行,我的伤不能折腾,必须找个力气特别大的。”
力气特别大的只能是男人,车夫一个下人肯定不适合,就只能是楚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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