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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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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到永州每周只一三五有直达航班,谭宗明和汪曼春都不想等到周一,于是赶在农历正月十二星期五,登上了飞往零陵机场的飞机。

永州位于湖南南部,潇湘二水汇合之处,下辖两区九县,而其中和广东广西两省接壤的正是永州唯一的瑶族聚居地——江华瑶族自治县,这也是汪曼春推测的,于姓湘绣商人最有可能的家乡。事关家族秘辛,谭宗明轻装简行,没带任何随从,和汪曼春在永州市区休整一夜,次日便租车沿着国道207开往江华。

车出零陵区,一路南下的同时也逆着潇水溯流而上。秀丽潇水便如多情的湘女,时而紧贴公路相伴,时而隐入山野丘陵,蜿蜒逶迤,若即若离。湘地崎岖,临水的地方,公路在上碧波在下,岸边半人高的白茅,一人高的野蕉,经冬不落迎春又绿,几株散生的早樱正是花期,粉白花瓣落入潇水,打着旋儿随波而去。不临水的路段,车窗外掠过一片片茶园、果园,和尚未春播,还裸露着新鲜泥土的稻田,间或又有些旱地里高高立着的阔叶,一枝一枝,宛若小伞。

“那是荷花吗,怎么没长在水里?”

汪曼春好奇地问。

“那是芋头……”谭宗明忍笑回答。

“好吧,没见过。”

谭宗明本以为她只是五谷不分,后来发现她竟然对路上跑的拖拉机,田边的微型水力发电机甚至种草莓的塑料大棚都观察得津津有味,不禁大为好奇,“难道你读的是私塾?”

私塾也不至于教出这么不接地气的学生。

汪曼春讪讪一笑,微露窘色。离开魔都的水泥森林与复杂人际,她周身的漠然疏离消散不少,这段渺茫旅程开始时的沉重,也在青山绿水的早春乡间慢慢淡去。在国道边一处小饭馆旁停下来抽烟时,她甚至在他耳边悄悄吐槽,“大庭广众,这也太不雅了……”

谭宗明顺着她目光一看,玻璃门上四个大字:“打胎补气”。

这是三十一岁的樊胜美?真想敲开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国道路况不佳,车子快到江华时被碎石块扎漏了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谭宗明只能自己下来换胎。湖南二月的寒风里,他扳螺丝扳得浑身冒热气。好容易扳松了螺丝,轮胎却怎么都卸不下来,踹两脚,还是卸不下来。他蹲在车边叫,“小樊!小樊!”

汪曼春提着保温瓶从车后转出来,“热水。”

谭宗明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

“胎卸不下来,热水浇一浇,热胀冷缩。”

汪曼春学他刚才的眼神,“谁还没换过几个胎。”

谭宗明又对她刮目相看了。这女孩子是学什么长大的?她不是没驾照么?

浇完水静待一分钟,坏胎顺利卸下。谭宗明换完胎,就着保温瓶里剩的水洗手。汪曼春握着瓶子低头给他倒水,额顶几缕毛茸茸的碎发在风里晃悠,勾起他一点坏心,“小樊啊——”

“嗯?”

汪曼春毫无防备地抬头,瞬间被他满手水弹了一脸……

“谭宗明!”

汪曼春想都没想,反手就把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水涓滴不剩,全泼在了谭宗明脸上。

可怜的谭老板二次被泼……

“樊胜美!”

“干什么?!”

“我们来谈谈利息……”

汪曼春拔腿跑了,谭宗明叉腰站着,提着竹篮顶着竹匾的瑶族老乡从车边经过,露着满口白牙大声地唱着山歌,“舀水行路有高低,一心送妹洗脸的。妹洗一帕哥一帕,别人笑我俩夫妻……”

车入江华县城,谭宗明和事先托关系辗转联系上的一位县政府公务员接上头,在这位公务员的协助下找到了县政府档案室负责人。时值周末,谭宗明携汪曼春亲自到对方家中拜访,奉上重礼,再辅以一系列慷慨陈述深情剖白,终于劝得对方同意第二天上档案室帮他们查找资料。

正月十四星期日,县政府档案室,木架轻移,尘埃泛起,故纸堆中谭宗明看到了如下一行记录:

一九五零年九月二十一日原中央情报部上海站明诚领人民币伍拾万圆大米四十斤布三十尺县政府往码市乡车票一张

以及指示码市乡政府接收、安排明诚的介绍信底联一封。整条记录末尾还有明诚的亲笔签字,工整清秀,严谨有度,只是笔端微微颤抖,不知是心绪不宁还是手劲不足,看在谭宗明眼里,有种令人心惊的紧张与压抑。

“码市乡就是现在的码市镇,离咱们县政府大概九十公里。”

档案室负责人友情提醒。

于是谭汪两人又驱车直奔码市镇,镇上没有像样的档案馆,六十年前的记录荡然无存,所幸谭宗明口才、人脉与金钱开道,还是找来了一位□□前曾在镇政府工过的退休老干部。

“这么久的事情啊,我看你们只能找盘乙姑问问了。”

“盘乙姑是谁?”

“老人家刚解放时就在乡里打杂,她都不知道的事,咱们镇上可就没人能知道啦!”

老干部捋着胡子指路,“盘乙姑老了就回寨子住了,你们去邬石冲找她吧。”

当谭宗明把跋山涉水还挂了彩的破suv停在邬石冲盘乙姑老太太的吊脚楼下时,已是正月十四晚上七点多了。

八十一岁的瑶族老太太盘着灰白发辫,缠着青绉纱,盖着织锦头帕,一边给他们斟香茶,一边操着浓重的高山瑶口音悠然回忆,“明诚啊……”

谭宗明端着茶凝神聆听,汪曼春则整个人都朝盘乙姑挪了过去。

“我不记得这个名字了。不过那时候,真有个军官到乡里来,问我一个做湘绣生意的老板葬在哪。我也不知道啊,他就走了,听说去潇水边上立了个衣冠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后来去哪了?”

“不知道,立完就走了,再没见过。”

“他给谁立的衣冠冢?”

“不知道,好像是个女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婆。”

谭宗明看了一眼汪曼春,“明诚一直没结婚。”

“那那个坟现在在哪儿呢?”

“早就推平啦!八几年修小水电,潇水边那些没人管的野坟全都推平喽!”

“当时是谁跟您说他去立衣冠冢的?”

“我一个远方兄弟,在潇水上打渔的,你们也不用问他,他□□时就死啦!”

“盘奶奶您再好好想想,那个军官,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啊……他身体很不好,腿有毛病,一直拄拐,眼睛也不好,还老咳嗽,咳得惊天动地的,真怕他把肺都咳出来……”

汪曼春面露狐疑,“这么多年的事,您怎么能记这么清楚的?”

老奶奶核桃似的脸上现出几分赧色来,“哎呀……你们不知道……咱们码市那几年,总共就接收过那么一个部队下来嘛!再说……那个军官啊长得真好看……我那时十五岁,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哥哥……偏偏一身的病这不好那不好的,多可惜啊……”

谭宗明想得更多,“明诚级别不低,他就自己一个来吗?乡里没有人陪着?”

盘奶奶摇头,“我可不知道他什么级别,我还以为他是个兵呢,也没有挂勋章嘛,是一个人来的……不不不,好像……好像还带着个小娃……”

“小娃?”

谭汪两人一齐叫出来。

“嗯,一个小娃,远远站着等他,我也看不仔细……”

“男孩女孩?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一连串的问题,盘乙姑的回答全都是不知道,不记得了。谭宗明无法强求,对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六十多年前的事早已淡若云烟,能回忆起这么多细节,已是拜明诚强大的个人存在感所赐,若换成个面貌普通的人,他能得到的信息恐怕根本是零。

一切线索在1950年秋天的码市乡戛然而止,除了一个意外出现的孩子。能“远远站着等他”,这孩子绝对不会是战后出生,而谭宗明百分百确定,明诚直到被捕都不曾婚娶,何来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这孩子……会不会是爷爷的?”

谭宗明谨慎地问汪曼春。

“怎么可能?!”

说实话谭宗明对明楼娶妻之前的生活完全不了解,父亲谭正出生时爷爷已经年过四十,在这之前就不可能有过什么经历?汪曼春却一口咬定,“绝对不可能。”

好吧,不是就不是吧,天知道她哪来的信念如此坚定。那么明诚到底从哪儿捡的这么个孩子?又或者他自己无家可归,所以收养了同病相怜的战争孤儿?可他腿不好眼睛不好肺不好,一副残躯又如何承担起下一代的生活?明明有愿意接收他的码市乡,他又为什么带着孩子飘然远走?

盘乙姑小小的吊脚楼上,谭宗明和汪曼春面面相觑。再追问下去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了,可千里迢迢奔波到这远山瑶寨,要就此罢休,又都有点不甘心。窗外夜色正浓,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山雨,落在池塘,屋檐和野蕉叶上,发出低徊绵密的声音。盘乙姑从火塘边站起来,摸摸窗下堆到半人高的礼盒,转身说,“下雨啦,走夜路不安全,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吧,不嫌弃的话,老婆子给你们做点吃的,也不能让你们两个娃娃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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