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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你说结果会如何？”
张良将女子轻轻搂入怀中，无声地安慰着。
今日下午，三人来到山小镇。趁着天黑无人之际，带着四个木人来到山主峰做实验。木人太过笨重，若是背上山去，只怕会累死，所以盖毓让班大师做了会行走的木人。
颜路来到山顶，用尽功力将第一个木人一掌打出悬崖，将另一个木人挪到崖边，轻轻推下山崖。盖毓和张良带着另两个木人在山下等待结果。
盖毓一直心不在焉，只觉得心中还是难过至极，思绪飘到了几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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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不让我看完地图吧。”
盖毓伸手环住男子的腰。
“毓儿……”
“我知道，你怕我难过，可是如今我自己知道了，却是更加难过。我实在没想到，婉若姐姐会三番四次算计于我……”盖毓闭了闭眼，喉中一阵酸涩。张良轻啄着女子的额头，抚着她的背：“你是如何发现的？”
“方才我见到掌门师兄和婉若姐姐从藏书楼走出来，本来没有在意，可是我却突然发现，他们二人的装束很相似，只是颜色深浅不同而已。”
盖毓自嘲地笑笑，这个时代的情侣装……
“我初见掌门师兄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的衣服似乎很眼熟，可是根本来不及细想，原来是和婉若姐姐的相似。
“后来我去询问二师兄，之前婉若姐姐给他的种子，我一直以为是白菊种子，却没想到竟是梅花。整个小圣贤庄之中，只有一处种了梅花，那就是掌门师兄的明德轩，那种子是婉若姐姐托二师兄带给掌门师兄的。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初见婉若姐姐之时，她头上便带着一根梅花簪子，从未换过。为什么如此明显的迹象，我到现在才发觉呢？
“后来我去看了地图，才知道昨晚她带我绕了远路，其实你早就发觉了吧。”
“不错，那日我看你在颂雅阁，便觉得奇怪，知道应该是她故意带你绕路，可是我没有确凿证据，又怕伤了你和她的情谊，只能要你搬到小圣贤庄，让她没有机会再加害于你，也是给她的警告。”
“子房……”女子一声轻叹，张良只是将她抱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我进小圣贤庄的第一天，她得知我要去上掌门师兄的课，便在药中加重分量，让我睡着，这样掌门师兄就会训斥我，因为她知道掌门师兄很讨厌别人在他课上打瞌睡。
“后来我去拿书，她便想办法让我出意外。藏书楼光线昏暗，她应该是将一根细线绑在最下层的竹简的一端，细线穿过中层的竹简，再绑到上层竹简的一端，让上层的竹简一大半露在书架之外。
“我用力抽动下层的竹简，细线滑动，被中层的竹简阻挡，而上层的竹简没有细线的拉扯，便会自动掉落，砸到我的头上。至于那一根倒刺，就是竹简被用力抽出的时候，绑在上面的细线拉扯造成的。
“当时掌门师兄问我，为何是我而不是婉若姐姐来拿书之时，我就应该发觉。其实婉若姐姐每次去拿书，就是为了见到掌门师兄，可是我竟然会错意，抢了她的机会。
“藏书楼没有梯子，恐怕每次高处的书籍都是掌门师兄帮她拿的。后来她又折返，应该就是想把细线收回来。”
“早在藏书楼意外之时，我就有所怀疑，只觉得事情和婉若脱不了干系，便多加留心。谁知……”
“谁知我自己送上门，告诉她我不认路，她就想到了那个方法。”
盖毓摇摇头，眸光黯淡不已，“她知道掌门师兄最大的忌讳就是琼华姐姐，便引我去了颂雅阁。恐怕这所谓驱赶狸狌的药囊里被她加了点东西。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喜欢掌门师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掌门师兄讨厌我，这两者根本没有联系……
“直到我看到画像才明白，她是怕掌门师兄因为我长得像琼华姐姐而对我产生爱意，可是掌门师兄又不喜欢我，她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张良望着怀中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可以肯定伏念对她没有爱意，只是到底是何情况，他也无法说清楚。
“别再想了，现在没事了……”
“不，子房，她怕掌门师兄喜欢我就几次陷害于我，那掌门师兄喜欢的琼华姐姐呢？会不会害她呢？”
“你怀疑琼华师姐的死因？”
“这件事我始终觉得很蹊跷。虽然阿母断言婉若与黑衣人没有关系，可是也无法断定她是否说谎，是她将黑衣人引来害了琼华姐姐，再让黑衣人重伤自己，又或者是她见死不救。
“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父母看似表面上平静，但是内心对琼华姐姐的死还是很在意的，所以我想调查一下。”
“你想怎么查呢？”
“自然是找二师兄帮忙，当年的案子只有他，掌门师兄，婉若三人知道具体情况。婉若当然是不能问的，掌门师兄我也不忍心问，就只有问二师兄了。
“我之前与二师兄说让他和我们出庄几日，不过还没说具体什么事情，但是他同意了。只要掌门师兄同意，我们就可以去山了。”
“需要何准备？”
“我会找班大师做几个木人，然后我们从琼华姐姐掉下的地方抛下。”
“愿闻其详。”
“当时婉若说了，是有人一掌将琼华姐姐打下山崖，那么尸身掉落的位置便是重中之重。同样重量的东西从同一高度落下，掉落开始的速度不同，那么掉落的位置也不同。
“按照婉若所说的，当时那人的功力很高，一掌打过去的话，琼华姐姐的尸身应该会掉落在离山脚更远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打她，而是婉若对琼华姐姐见死不救，将她推下山崖，那么就会掉落到离山脚比较近的地方。
“婉若当时身受重伤，即使没有受伤，武功应该也不如那个黑衣人，所以我们就需要做实验，看看琼华姐姐掉落的位置。如果出手的速度是婉若比不上的，那么就说明是别人把琼华姐姐打落，如果不是，婉若就应该是说谎了。”
“毓儿当真是博学多才，这些我一点都不知晓。”
张良赞叹道。
“额，这个……”盖毓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
重力加速度，水平速度这些知识是来自现代，她只好对不起惠更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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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两声物体掉落的声音，将盖毓的思绪拉了回来。一个木人掉落到了淇水的左岸，另一个木人掉到了河岸上。张良将河水中的木人打捞上来，盖毓问道：“子房，这山大概有多高？”
“约九十引。”
九十引？一引为百尺，这时候的尺大概是二十三厘米，这山竟有两千米高。那物体掉落的时间大概就是二十秒，从淇水左岸到山山脚有两百米，所以颜路出手的速度是十米每秒。
盖毓不由得心中惊叹颜路的身手，而河岸掉落的位置离山脚大约二十米，速度就是一米每秒了。当时琼华掉落在河中心，这说明那个黑衣人的武功不如颜路，不过婉若却是无法将人打入河中了。
过了不多时，颜路从山上下来，三人便准备下面的实验。他们故意挑了夜晚时分，一来不易让人发觉，否则周围肯定有人围观，二来晚上也是琼华掉落的时间，风速、水流等因素误差也小一些。
“为何将木人放入水中？”
颜路有些不解。
“恐怕毓儿是想将案发时的经过重现一次吧。”
张良猜测道。
“不错，我想让木人顺流而下，看看能否到达发现尸身的地方。”
盖毓刚才仔细观察了河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了减小实验误差，他们将两个木人一前一后的放入水中，中间隔了一段距离，木人便随着水流前进。
忽然，前面的木人在河流弯道处卡住，无法前进了，三人面面相觑，将那个木人捞出，而后面的木人到了弯道处，也止步不前，只是随着水流的冲击撞击着河岸。他们又将木人拿出，再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如此。
“难道有人动过琼华姐姐的尸身？”
盖毓蹙着眉，“此处水流湍急，甚少有人在此处打渔，而发现尸身的地方，却是打渔的好去处，莫非是有人希望大家更快发现琼华姐姐的尸身，让大家知道她真的死了？”
“毓儿所说不无道理，”张良点点头，“难道琼华师姐没有死，在此处被人救起换了另一具尸身？”
“琼华师姐的尸身被人动过应该可以确定，”颜路赞同道，“不过我所见的尸身的确是琼华师姐的，这……”
“二师兄，难道尸身真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任何细微之处都可以。”
盖毓提醒道。
“奇怪的地方，我……”颜路在脑海中拼命思索，“我拿起琼华师姐的手去看那颗痣时，好像的确有觉得不对劲，可是具体有什么又说不上来。”
“难道痣是假的？”
张良问道。
“那颗痣绝对是真的，”颜路肯定道，“不是痣的问题，可是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师兄记不清也属正常。我们先回客栈，明日去找那位林萍姑娘，再问一次当年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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