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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刀虚幻,足有一丈多大,其内赫然有无数面孔幻化,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嘶吼,随着陈恒一指,这血色的长刀直奔白小纯
施展这秘法后,陈恒整个人再次虚弱,扶着一旁的大树,他面色苍白,头发都花了一些。
“死吧”他望着白小纯,目中露出残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在这一刻从白小纯的体内轰然爆发,甚至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无论自己如何闪躲,都无法避开,如同被冥冥中锁定。
甚至他前方的地面,此刻都裂开了一道缺口,他身后的大树,都刹那枯萎,那把血色长刀,迎头直接斩下
白小纯身体颤抖,瞳孔收缩,他不想死,他害怕死亡,可眼下不死长生功的恢复,也都难以逆转乾坤,此刻身体颤抖时,眼看那长刀来临,他忽然脑海如有灵光一闪,没有任何迟疑,抬起左臂,向前一挥,这一挥之下,立刻一道乌光从他体内蓦然飞出,眨眼扩大,阻挡在了他的身前,化了一口大锅
正是龟纹锅
在这大锅出现的一瞬,那血色长刀直接就斩在了锅上,传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天之声,在这声音回荡时,那血色长刀颤抖,竟寸寸碎裂,砰的一声,化无数碎片崩溃开来。
而那龟纹锅,甚至连一道细微的裂纹都没有出现,只是被这股大力撞击,化一道乌光,消失在了白小纯的体内。
“不可能”陈恒身体一颤,鲜血大口喷出,他无法置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他施展此法本就虚弱,此刻功法被破,体内反噬之下,灵力顿时枯竭,眼前都有些昏暗了。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你龟爷”白小纯死里逃生,嘴角溢出鲜血,站不稳身体,顺着身后的大树滑到下来,坐在那里,他笑了,笑声带着惨烈。
“可惜,没有武器了”他已感受到体内的生机正飞快的黯淡,眼前的一切,实际上都已模糊了,他想要再召唤木剑,却没有了力气,想要召唤龟纹锅,却发现就连召唤的灵气,也都没有了,更不用说打开储物袋了。
“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死亡后,一切都是我的。”
陈恒气喘吁吁,一样在此刻油尽灯枯,可终究是比白小纯好了一些,他盯着白小纯,沉默几息后,勉强直起身子,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把长剑,向着白小纯走去。
白小纯也望着他,沉默不语,目中露出茫然,他想到了村子,想到了大胖,想到了李青候,想到了灵溪宗,还有好多身影,杜凌菲,侯云飞,侯小妹
一步一步,陈恒走到了白小纯的面前,低头望着整个人死气弥漫的白小纯,他看出了白小纯全身上下已废了,就连储物袋都无法打开,体内灵气更是枯萎。
“记住我的名字,杀你者落陈家族,陈恒。”
陈恒缓缓抬起手中的剑,这在平日里他甩袖就可飞出的剑,此刻拿在手中都觉得沉重。
“杀死一个天骄,这种感觉非常好。”
陈恒忍着要昏迷的疲惫感,目中露出凶残,右手拿着长剑,向着白小纯的胸口,狠狠刺去。
可就在他刺去的瞬间,白小纯唯一能动的左臂,猛然间向着一旁的地面狠狠一戳,咔嚓一声,手臂的骨头顿时碎裂,一截锋利的骨尖穿透了皮肤,蔓延出来足有三寸多长。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骤然撑起,左臂挥舞,速度之快,爆发出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在长剑刺入自己胸口的瞬间,他的手臂也落在了陈恒的脖子上,骨尖直接刺入陈恒一侧咽喉。
做完这一切,白小纯身体倒下,气若游丝,整个人彻底的昏迷过去。
陈恒身体一震,这一切太快,快到他没有任何准备,快到他此刻疲惫的身躯,根本就无法避开,口中,脖子上,鲜血大量的喷洒出来,染红了四周的地面时,陈恒想要去捂住,可却止不住鲜血的喷洒,他怔怔的看着白小纯左臂上染血的骨尖,他觉得荒唐,觉得不可思议,目中露出不甘心,他的未来,他的追求,他的一切,在这一刻,化了一声惨笑。
“临死一击么”陈恒踉跄的退后几步,缓缓倒下时,气绝身亡,直至死亡,他的双眼内都睁着。
第六十二章牛刀杀鸡
无名山脉,丛林深处,雷雨不知从什么时候,渐渐弱了,直至黄昏时分,雨水停下,远处尽管只有黯淡的夕阳,可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残缺的彩虹。
似乎随着夕阳落下,这彩虹也渐渐的支离破碎。
丛林内很寂静,就连血腥味也都消散,只有那一路上的尸体,见证着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绝杀。
陈恒倒在地上,直至死亡他都的目中似乎都有一股意志存在,有不甘心,有不可思议。
在他的尸体旁,白小纯一动不动,如果他的生命是一团火,那么此刻这团火已经熄灭了九成多,只剩下一个火苗,在那里求生的挣扎。
许久,有脚步上从远处传来,踩着侵在泥水中的落叶,一步步临近,直至站在了陈恒的面前,脚步声消失。
那是一个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一头白发飘摇,脸上的皱纹很多,一股浓浓的岁月沧桑之意,在他的身上遮盖不住,仿佛他在这片天地内,存活了太久太久,甚至这沧桑已化了死气,笼罩四方。
“执念凝魂身死却魂不散,可堪一用。”
沙哑的声音,带着虚无缥缈之意,回荡在四周时,陈恒尸体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丝丝青色的气飘散出来,直至凝聚在半空时,化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模糊魂影。
正是陈恒,只不过他的目中露出茫然,仿佛失去了一切神智,瑟瑟发抖。
老者右手抬起一指,立刻陈恒的魂飞出,融入他的手指内消失不见。
这神秘的老者收走了陈恒的魂后,转头默默的望向白小纯,神色有些复杂,渐渐目中露出追忆。
“没想到,又看到了不死长生功”老者闭上了眼,半晌之后轻叹一声,这叹息似乎改变了四周的虚无,使得这一片区域,仿佛时间的流逝与往常不一样了,如与世界隔绝。
无数草木摇晃,眨眼间如寂灭般,化了尘埃。
陈恒的尸体,肉眼可见的枯萎,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整个人都成为了骸骨,直至化了灰尘,融入泥水里。
唯独白小纯,他不但没有腐朽,反而有大量的生机无形来临,融入他的身体内,飞速的修复他重伤的身躯。
老者闭着眼,站在那里,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他的身上若仔细去看,似乎没有气息,没有生机,整个人仿佛并不存在于这片世界里,如一缕不愿往生的残魂。
与此同时,在陈恒死亡的瞬间,落星山脉内,落陈家族中,那位落陈老祖,他猛地睁开眼,心中升起阵阵不安,他目光扫过四周族人,尽管看到了派出去的十一个族人,死亡了不少,可陈恒的魂牌依旧还在,心底这才安稳了一些。
“只不过三个外门弟子而已,怎么会这么久而且竟死了不少族人,不过以恒儿的修为,应不会有碍,或许现在恒儿已将那三位小辈击杀,正在回来的路上。”
落陈老祖沉吟时,那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存在,他双眼一闪,又派出几个凝气七层的族人,外出探查。
做完这些,他目中露出强光,深吸口气。
“不论如何,还有一天的时间,逆血,就可以成功了”落陈老祖一咬牙,将一切不安的思绪压下,他明白自己没有退路,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要再熬过一天一切足矣
同样是在这个时候,在距离落陈老祖的阵法范围,不到十里的一片山谷内,侯云飞面色惨白,无法继续前行,整个人喷出鲜血,惨笑中倒下。
“白师弟对不起,没能救你”他昏迷前,死死的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助。
另一个方向,杜凌菲披头散发,整个人憔悴到了极致,她全身的经脉已断了七七八八,样子看起来也都与往日的明媚截然不同。
她的双眼无神,如同行尸走肉,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支撑,此刻踉跄的疾驰,她的手中拿着一枚简,她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冲出去,传信宗门,救白小纯。
一步一步,摔倒了就再爬起来,哪怕全身衣衫破损了不少,哪怕鲜血已都快干枯,哪怕她的眼前早就模糊,可她依旧坚持的向前飞奔。
时间缓缓流逝,杜凌菲早就忘记了身体的伤势,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她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在迈出一步时,全身猛地一颤,仿佛从水面了出来的感觉,让她无神的双眸内,在这一刹那出现了强烈的神采。
“出来了么”杜凌菲双唇干裂,此刻颤抖中一把捏住手中的简,这在半个月来始终没有动静的简,在这一刻猛地震动了一下,似乎一条无形的通道,穿越一切空间,将她与宗门连接到了一起。
“落陈家族叛变,冯师兄战死,侯师兄生死不明,白师弟为救我们引走敌人,正被追杀,弟子杜凌菲,求宗门速速救援。”
杜凌菲传出音讯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坐在那里,回头望着身后的天地,眼泪流下。
她忘记不了白小纯归来时的铁血身影,忘记不了白小纯冲出引走落陈家族时的悲壮,也忘记不了这一路上的种种事情。
“白师弟,侯师兄活下去”杜凌菲哭了,泪水不断地滑落时,整个人也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几乎在杜凌菲传信宗门的瞬间,灵溪宗内,南岸香云山的任务阁,此地热闹非凡,不少外门弟子来来往往,在这阁楼深处,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整理宗门的任务,他的面前放着数千枚简,但凡是接下任务的弟子,这里的简都会随时记录。
突然的,其中一枚简光芒一闪,中年男子神色如常的招手,简飞来,他神识扫过后猛地睁大了眼,身体蓦然站起。
“落陈家族叛变”他呼吸急促,此事太大,不管是真是假,他都需要立刻上报,这种事情若有人敢压下,那么将是灭绝的大罪,中年男子不敢耽搁,立刻从身上取出一枚紫色的简,赶紧传信。
这份情报直接就传送到了执法堂,钱大金尽管是执法堂的人,可他的地位低微,此事也远非他可以碰触,整个执法堂在接到这份情报后,立刻开动,搜寻信息,这捍卫灵溪宗的执法堂,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率。
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立刻确定了这份情报属实。
很快的,整个南岸传出了阵阵战鼓之声,回荡八方时,所有的南岸弟子都愣了一下,那些外门弟子不知晓这战鼓是什么,可南岸三座山的内门弟子,无论是谁,在听到这战鼓的刹那,都神色大变,猛地抬头。
“发生了什么事”
“战鼓起,不见血,不灭族,灵溪不归天啊”
就在这所有人都惊骇时,突然的,一个苍老却森然的声音,在整个灵溪宗南岸,蓦然传开。
“老夫执法堂欧阳桀,南岸三山,所有内门弟子,全部取消一切任务,一切活动,一切闭关,限二十息之内集结山门前
不得有误”
随着话语传出,青峰山,香云山,紫鼎山,所有内门弟子,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全部身体一颤,一个个没有任何犹豫,全部急速冲出。
即便是有再大的事情,此刻也不敢耽搁丝毫,因为欧阳桀这个名字,代表的是执法堂的长老,同时也代表着冷酷无情
他有一个道号,叫做豺道人,一旦他出现,那么就表示出了什么让宗门勃然大怒的事情,需要杀人,需要灭族
轰轰轰,无数身影呼啸而去,直奔山门,放眼看去,整个南岸三山,内门弟子足有一、两千人,这些人平日里看不到几个,可如今全部出现后,让所有外门弟子,全部震撼。
更有一群穿着黑色长衫的执法堂弟子,约莫数百人的样子,第一时间冲出,当首之人是个老者,这老者一头红发飘摇,整个人杀气弥漫,他正是欧阳桀。
此刻在这山门四周,足有两千多人,一个个都神色肃杀。
“落陈家族叛变,奉掌门之命,将此族鸡犬不留,全部灭杀,请种道传送”欧阳桀大袖一甩,立刻灵溪宗正中间的种道山上,猛的一震,爆发出一道光柱。
这光柱在半空中,立刻化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阵,蓦然降临,笼罩山门内外两千多弟子,轰鸣一起,传送即将开始。
南岸所有外门弟子,此刻全部都倒吸口气,看着这一幕幕,他们心中很快升起强烈的自豪以及对宗门的认同感。
落陈家族,与灵溪宗比较,只是一个小家族而已,只有一位筑基修士,可如今,灵溪宗居然为了几个外门弟子,出动了两千多人,更有铁血的欧阳桀出现,这显然是为了威慑
威慑所有灵溪宗范围内的修真家族,这不是杀鸡焉用牛刀,这是杀鸡定要用牛刀
而这样一个为了哪怕是外门弟子,也可以不惜代价出动如此之力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