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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裴家灭门和二老战死的事情，多半有圣上的手笔。”
裴沫点点头：”这个我能猜到。”
“当年我和兄长为裴家遗孤，四处受人排挤，本是世家子弟，理应有人接济，却遭人处处唾弃，裴家——”
“裴家的战功是不是从来没有昭告天下？”
“或者说，事实被人歪曲了？”
裴沫说这话的时候都在颤抖，她本不愿意这般揣测，可前世的遭遇历历在目，照理说裴家满门忠烈，裴家二老身死后，京都皇族都应该接济裴家遗孤。
可却没人管他们，任由她和裴修之烂在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最终被逼出城。
虽说裴家二老死之时，裴沫尚在襁褓，她不清楚裴家事情的整个缘由，但裴修之应该是知情的。
裴修之一昧让裴沫远离京都，一半原因可能是怕之前裴家的仇人报复，还有个原因可能是——
他怕别人发现裴家还有人活着。
裴修之担心皇帝知道他和裴沫仍然心有志向入京都，搅混朝廷，为裴家翻案。
思及此，裴沫脊背瞬间涌上一股寒意，她看向纪晓程，脸色有些发白。
“沫沫姐，你怎么了？”
“没事。”
裴沫深吸一口气，她死死地攥着衣袖，问纪晓程：“当年裴家二老，是怎么死的，你确切知道吗？”
“这个不确定，反正肯定不是战死，我那时也小，只能听街坊邻居们谈谈，说是圣上忌惮裴家的军权，假借边境之战，断了裴家十万军队的粮食，最后全军力竭而亡。”
“……”
裴沫眼底微沉，她的瞳孔闪过一道恨意，真相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是皇帝要除掉裴家。
一个不留。
所以当时关雪颜对裴沫用刑是皇帝默许的，所有药铺不卖药给她也是皇帝的命令。
裴沫就纳闷，任凭京都贵族再如何显贵跋扈，也不可能号令所有的医馆，唯一的可能只有皇帝。
皇帝刘晋元因恐惧裴家，当心裴沫和裴修之东山再起，寻他复仇，所以要斩草除根。
但为了表现他的仁慈和善良，他选择借刀杀人，人前假惺惺地说给裴沫和裴修之提供住处，人后却想尽千方百计要他们性命。
简直歹毒至极！
裴沫的指尖捏得泛白，她现在巴不得将刘晋元扒皮抽筋，拿他的血肉来告慰裴家全族的在天之灵。
可是她已经死了。
她死的时候带着裴家的冤屈，什么平冤昭雪，她已经没法去做了。
想到这里，裴沫双眼泛起赤红，她别过头去，这时候唐芊悦打电话过来。
“喂，沫沫，你在哪里？”
唐芊悦的声音第一次这么慌张，裴沫疑惑道：“怎么了？”
“你快回来吧。”
“杜卓和赵衍打起来了。”
—
裴沫和纪晓程连忙赶回别野，听唐芊悦说，今天杜卓去了趟老家，回来之后就一脸阴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直到看见赵衍回去，杜卓突然暴起，抡起拳头就给人揍到了脸上。
《拥抱恋人》紧急停播，节目组都去劝架，可杜卓像是疯了般，赤红着双眸就把赵衍按在地上揍，油盐不进。
嘴里还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般。
裴沫走到门口，正准备打开门，里面便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就是杜卓的咒骂声。
“赵衍竖子，惺惺作态倒是跟你那吏部老子一般模样，藏得忒深，若非今日我翻阅典籍，竟未曾想到你这般会装。”
杜卓气极了就来不及切换现代话，他平常戴着眼镜斯文冷静，裴沫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那日你跟我说好要为她翻案的，我还纳闷你为何跑了，本以为你是怯懦，没想到你和那刘晋元就是一伙的！”
“我已寻萧权帮我检验过，悬崖边那致她死的草和你膳房里的如出一辙，亏得我还信你可以救她。”
“我呸。”
裴沫听到杜卓清晰的声音——
“是你害死的她。”
赵衍原本被杜卓打得没有说一句话，但听到这里，他突然慌了，连忙辩解道：“我没有，卓哥，你不要让沫沫姐听到，我……”
赵衍话还没说完，别野的门缓缓打开，他看见裴沫站在门口，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落在裴沫身上，她眼眸微垂，默默地换了拖鞋走到客厅，站在赵衍和杜卓中间。
四周安静得似乎能听见钢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纪晓程被吓得连门都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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